意思是事儿没到最坏的地步,病历也没曝光。
“差一点儿,”白历半垂着眼,“就差一点儿。我都想不到要是真让那孙子曝光了,得有多少人嚼舌根子。你本来……”他顿了顿,“你本来应该一帆风顺的。”在离开原著白历之后。
也不知道怎么着,陆召心里猛地来了股怒意。
他不喜欢白历这种说法,更不喜欢白历现在的表情。
“就算真曝光,我也不在意。”陆召拿着棉签,坐直身体看着白历。
白历耐着性子:“你以后是要继续向上走的,这种烂事儿能少发生就少发生,积毁销骨啊鲜花,你得爱惜羽毛。个人形象到哪儿都要紧,能注意就得注意,人都是不知不觉被毁了的。”
“我走到今天,”陆召说,“就是踩着闲言碎语过来的。”
白历愣了一下:“这不一样。”
“没不一样,”陆召看着他,“我说我不在意,你就非要在意一份儿病历报告是吧。”
他语气里带着情绪,说得白历也急了。
“这不是病历报告的事儿,你这事儿曝光出去跟别的能一样吗?”白历道。
陆召:“哪儿不一样?”
“你本来就不该有这种负面新闻,”白历一想到这茬就烦,手猛地往回抽了一下,“现在因为我,你也得跟着被牵连,这能一样?”
陆召抬手就把一整瓶消毒剂全都浇在了白历的手上。
消毒剂接触伤口带来的疼痛感让白历“嘶”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召。
陆召不看他,拿着棉签按在伤口上,头也不抬地冷冷道:“你再抽个试试。”
白历被陆少将震惊得半天没说出来话。
“第二次,”陆召说,“没有第三次。”
说完低着头,用干棉签吸掉多余的消毒剂,再拿起喷雾往伤口上喷。
白历恍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陆召拉着他的手问过他以前的事儿。那会儿白大少爷还很警惕,对这些事儿也都太在意,被猛地问了不适应,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也没成功。
他跟陆召对着干,基本就没成功过。
“你怎么……”白历回过神,难以置信,“你刚才是发脾气吗?”
陆召没吭声,朝白历的伤口上吹了吹气。
刚才消毒剂倒的挺猛,但陆召用棉签处理伤口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喷雾也喷的很仔细,这会儿处理完了,还跟哄小孩儿似的吹了吹。
要不是全程都冷着个脸,白历都不敢确定陆召刚才是发火。
白历还是头一回见发火了还能往他手心吹气儿的人。
就是冷着个脸。
“我也没说什么啊,”白历的气焰立马弱了一半,“你这,气什么呢?”
陆召也说不好自己气什么,他以前不这样,但跟白历在一起,情绪起伏似乎就变得格外大。
两人沉默着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阴郁的穹顶把周围都压成一片浅灰色。
白历的手没抽回来,陆召也没放手。他把白历的五指掰开,让伤口平摊,喷雾喷上去的药粉附着在伤口上。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护士医生跟病号,路过得都看他们两眼。
“我没想怎么样,”白历忽然开口,“我就是不想你也被这种破事儿影响。”
陆召听到那个“也”字,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白历。
白历靠在椅背上,没看陆召,半垂着眼盯着地面,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以前没觉得,刚才那个崔什么什么的,说我装得跟个‘正义使者’似的。我感觉他说的好像挺对。”
陆召皱着眉想说话,就听见白历又说:“不是说‘正义使者’对,是他说我装,我觉得没说错。”
或许是天色压得人难受,白历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在这个环境下,竟然显得有些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