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花开院秀元的手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思考任何多余的事情都是没必要的。
“那么,我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请容许我先告退。”
秀元看着医师明显冷淡下来的脸,口中又泛起苦涩,他轻轻的颔首:“辛苦了。”
停顿了一下,秀元闭上了眼睛,“阿言的身体,请您多费心了。”
医师本已站起准备走的动作停了下来,惊讶的看了秀元一眼,然后又冷下脸,他从没觉得花开院秀元是个虚伪的人。
“在下会的。”
......
言一没想到这个叫太宰治的家伙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他不过稍微咳了两声,伤口就崩开了,于是他只能费力的解开衣服,任它滑落到肩膀,想要拆开重新包扎。
但是有的地方已经超过了手臂的长度,实在够不到。
那些伤口都愈合的很慢,黄泉的毒素在侵蚀着那块血肉。
太宰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臂弯上的言一,他的身体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泛起的不健康的白,坐在层层堆叠的绷带中,交错散漫的缠在他的身体上,晦暗的光下,能看到渗出的鲜红色。
那绷带就像和太宰治身上的从一处出来的一样。
太宰治就站在床边,沉默的看着他,直到言一从疑惑到开始感觉有点尴尬。
他没想到这个刚认识了不久的人会来看他,莫名就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但太宰治应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对。
扬起一个笑脸,言一温和的说:“有什么事吗?”
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再怎么表现出疏离都不会有任何效果,太宰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视线落在他颈侧上的那道伤痕上,很小,恢复之后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但是太宰治很确定自己曾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伤疤。
太小了,位置又很隐蔽,如果不是贴的很近的去看,用手细细感受过细小的起伏,又在指尖来回搓弄,是不会发现的。
虽然这个人和阿言是同一个人,但直到这时,强烈的熟悉和错位感才让太宰治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可真是......
太宰治收回视线,让自己看着言一的脸,眸光有些晦暗不明,“我来帮你吧。”
言一眨了下眼睛:“啊,谢谢。”
他背过身,流畅的线条映入眼帘,言一看起来是那种很柔弱的人,但是他的身体意外的并不缺乏力量,那种足够支撑短时间爆发的力量。
把刚换上的还算新的绷带解下来,然后拿起一边的药和绷带,小心的上好药再重新包扎好。
言一诧异的发现,太宰治的手法居然比医师还要好,完全没什么痛感。
做完这一切之后,手指在肩头停顿了一下,太宰治又动作自然的把言一的衣服拉好,细致的恢复原样。
这样的动作显得太过亲密,然而早已习惯了的言一却没察觉到这一点。
帮他上过药之后,言一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于是态度也比之前更亲切了。
太宰治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坐在他的床边,一只手把玩着他的袖子,随意的问着:“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想要什么?
想到这个,忧郁渐渐从深处浮上来,言一出神的盯着半空,面色愁苦。
——他只是想要通过考试而已。
不想留级难道有什么错吗?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常年霸占年级榜第一的学霸而已,想得个满分不是很正常吗?
主考官劝他:“这次不是做得很好吗?这样下去赢得胜利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是言一的表情更忧郁了,因为这场考试已经注定没戏了。
太宰治在言一看向别处的时候就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什么东西能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又是谁足够让你为之忧愁?
太宰治看不惯这张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于是出口打断言一的思绪,不让他再去想除他以外的人:“阿言,我是不是说过我是从五百年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