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西恩没准备掺和进帝都那边权利斗争的浑水里,现有的情报渠道和信息量差不多也够用了。
而且不考虑真假和背后暗流涌动,当个吃瓜群众看看八卦的角度来说,这份文件作为睡前读物再合适不过,能把路西恩紧绷的工作状态放松下来,调整到更适合跟恋人享受夜晚的节奏上。
伊西洗完澡回来,自觉钻进被子里让路西恩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味道。他多少猜测到路西恩嫌弃的不是酒味而是他在外面洗漱换衣服之后味道变了,略显甜腻的粗劣香味的确是会让挑剔的猫猫嫌弃。
好吧,如果不是该有的味道,路西恩估计都会嫌弃是臭味。
伊西仰着头,任由路西恩在他脖颈上又亲又咬。路西恩对他脖颈上那道伤痕青睐有加,伊西不止一次睡醒的时候,看到路西恩正趴在他边上摩挲那道伤痕。
其次就是胸口那道靠近心脏的伤,路西恩也很喜欢咬那个位置,每次做过之后,路西恩都会留下几个深深浅浅的牙印。
或者应该说……
路西恩似乎对他身上所有的伤痕都很感兴趣,越是靠近要害位置越是会戳中他的某根神经似的,原谅伊西不是很想深究路西恩具体心理活动,但他的确很放纵路西恩在那些斑驳丑陋的伤痕上添上点别的痕迹。
“明明是你喜欢才对。”路西恩沿着伊西脊背的痕迹向下亲吻,含糊地嘟囔。他指尖划过的深色皮肤泛着润泽的水光,有疤痕留下的地方尤其敏感,在这种时候猎物往往会混淆撕咬与亲吻的含义,碰触时能听到嘶哑甜美的呜咽泣音。
“你看你啊,都喜欢得要哭出来了。”
淤痕牙印随着呼吸和颤抖在皮肤上起伏,宛如某种正在钻进骨血中的活物。
表面的痕迹很快就会消退掉,快到一两个小时候路西恩就找不到自己留下来的半分印记。
但那些痕迹不是消失了,是沿着疤痕撕扯开的裂缝深深地钻进去,钻进了更加里面、更加更加深处的地方。
热情的,沸腾的,渴求着的。
猎物颤抖着向着狩猎者露出了脆弱的脖颈、柔软的肚腹,他的眼神湿润姿态驯服,仿佛在哀求被咬开喉咙开膛破腹,被彻底地吞噬殆尽。
路西恩对伤痕并没有特别的癖好,他只是喜欢伊西向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和姿态——极其类似于“我的东西”,那种状态的模样。
当然,路西恩已经在反复实践中学会了什么叫适可而止,做到什么程度有益身心,不会导致精疲力尽第二天腰酸腿疼呵欠连天。
所以折腾一番之后路西恩还能抱着伊西温存一会,睡前聊了几句关于伊西那些老朋友的事情。
伊西回到维尔维德之后,先去见了路西恩,再就是回到村子里见了他的老朋友,主要是他的发小尼德,听路西恩说尼德在他的葬礼上哭得稀里哗啦,伊西很不客气地用这个嘲笑了尼德。
尼德也没有跟他客气,毫不犹豫地用他跟领主老爷的风流韵事反击。
尼德可没忘记伊西当时是怎么信誓旦旦“那是另外的价钱”,这才多久啊俨然就是要嫁进去的样子。
啧啧啧。
不敲顿好的都对不起他给伊西办葬礼的钱。
虽然尼德也不缺这点钱。
给伊西办完葬礼之后尼德就没有再出去,留在维尔维德做起路西恩这边跟霍尔族的联络人,也是多亏了他在中间调和沟通,维尔维德被封锁期间霍尔族给路西恩提供了很大的支持,不仅没有像路西恩担心的那样搞事情,还派出了族里精锐补充了路西恩身边的护卫力量。
路西恩对此也投桃报李,在商业和土地上给予了霍尔族一定的政策倾斜,现在维尔维德有好几家霍尔开的店铺和工厂,经营得都很不错。
而尼德更是被路西恩吸收进维尔维德郡政府,从霍尔佣兵摇身一变成为霍尔族第一个有正式编制有官方文书的帝国官员了。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尼德他们当初都是自然而然就成为了雇佣兵,那是霍尔想走出去唯一能选择的道路,现在年轻的霍尔们则有了其他的选择项。
或许那些道路比当个雇佣兵更加艰难,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世人的认可,但似乎又要比刀口舔血更加轻松一些,最起码失败了丢掉的不是性命。
不管部族里的长老们怎么说,尼德觉得这样很好。
至少等到几百几千年之后,霍尔族不会只是故事里的传说,轻描淡写的几行字将他们掩埋。
伊西回来之后,尼德觉得这样更好了。
也许有一天,霍尔佣兵会成为故事里的传说也说不定。
那样部族里就不会再有年轻人跟他一样,要为自己尸骨无存的朋友举行葬礼了。
哦,尼德没有告诉伊西的还有一件事情。
——葬礼的那一天,那位全程冷着脸的领主老爷窝在斗篷里死死盯着篝火。
篝火映着月光,路西恩的鼻尖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