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操场的看台上,一队穿着白裙的少女合唱团在悠悠吟唱,清澈柔美的歌声荡着风般飘去远方。
绿茵草地上一群白鸽悠悠地振翅而飞,在咕咕晃下几根白色的羽翼。
夏风掠过,吹起走过绿茵草地的青年黑色的T恤,T恤被风鼓起,勾勒处一截腰肢。
青年额前柔软的黑发也被撩起,露出饱满的额头,鼻尖一枚小痣在阳光下轻轻晃动。
远处的白鸽盘旋着悠悠然,青年抬手撩了一下额发,微微抬头看了一下振翅的白鸽,眯了眯眼,垂下的纤长睫毛渡上浅浅的阳光。
燕寰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个青年。
他望着白鸽下的黑发青年,慢慢想着,那是一种想纳入怀抱的喜欢。
他看着陈栖低头从斜挎包里拿出鸭舌帽死死压住脑袋,加快脚步走过这片绿茵。
被注视的陈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在心里跟系统骂骂咧咧道:“又是这群鸽子,天天搁着飞,天天在人头顶拉屎。”
然后他一回头,就看见燕寰僵硬在了原地。
陈栖脚步顿住,直接转过身,幸灾乐祸看着男人僵硬在原地。
男人名贵的西装外套的肩膀处落了一坨白花花的鸽子屎,模样看上去狼狈极了。
草坪上的鸽子是A大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校庆,特地准备的。就连看台上唱了半天的合唱团,也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校庆。
而自从这群鸽子来了后,草坪都没有小情侣去坐了,生怕就在深情款款的对视被拉稀的鸽子屎砸中。
燕寰有点愣,他低头看着西服上的鸽子屎,有些不可置信,又抬头望了那群盘旋在空中的鸽子,一脸憋屈。
陈栖猛地就笑了起来,他拉低了帽檐,嘴角翘起,慢悠悠地走着。
他怕他现在不走,接下来就会直接在燕寰面前笑出声来。
男人没跟上来,估计是在处理衣服上的鸽子屎。
陈栖口袋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手机,是秦恒的电话。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秦恒就跟磕了药一样,对待陈栖的架势让陈栖自己都叹为观止。
他私下跟系统认真讨论过,要是他有秦恒那样的手段与心思,上辈子也不至于会那么快就嗝屁。
说不定还能完成攻略的任务。
陈栖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秦恒兴致勃勃地跟他说最近某地方又出了画展,想找个时间让他一起去。
陈栖同意了,他眼里带着笑意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叨叨跟他说这次的画展上都有哪几个名画家的画。
全是秦恒一点一点把人名硬生生背下来的,就连展出画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鸽子屎实在是难弄,燕寰索性直接将西装外套脱下拎在手里,他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打着电话,眼里带着笑意。
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青年眉目舒展,眼里带着笑意,宛若冬日里破冰的湖泊,柔软而静谧。
燕寰不知道青年在跟谁打电话,但是模模糊糊中看着青年的口型,有学长两个字。
燕寰眸子暗了暗,他想着,青年身边不止有他一个人。
就像想叼走宝石的乌鸦不止他一个一样。
但是他连陈栖在别人身旁安安静静画着画都不能忍。
他想着,若是青年身旁,有别人会注视着青年,享受着青年的笑容,就觉得妒火难忍。
爱首先滋生的是难以克制的占有欲。
燕寰想,他大抵对周禄不是爱。
而是年少对纯粹美好干净事物的追求。
恍然中,燕寰慢慢抬起头,他望着远处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眼里带着笑意的陈栖。
他有些无奈地想着,怎么就对才见了几面的人心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