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江肃与李寒山分离的机会,而江肃看似魂不守舍,此时行事难免要有错漏,那么就在此处,他一定要立即将药喂给江肃吃了。
可江肃看他一眼,道:“灵犀山内没有留武林盟守卫吗?”
盛鹤臣一怔,答:“有。”
“那不如先将人托付给他们。”江肃道,“一切等同他们会了面后再说。”
……
可等到几人寻到武林盟留在此处的灵犀山守卫,方觉得事情反倒是更麻烦了。
那些武林盟守卫的武功也不算太高,而今不少人受了伤,正焦头烂额,恰好见江肃与盛鹤臣出现,那几乎便如同是看见了天降救星。
江肃又忙于帮助这些人处理伤患,盛鹤臣不好在一旁看着,只得跟着帮忙,可等一切事了,天色已晚,这一天就这么莫名过去了。
江肃拖了一个白日,他松了口气,寻了处地方闭目歇息,可到了第二日清晨,他尚且还在闭目养神之时,隐隐约约听见盛鹤臣同人说话,等他睁开眼,便见盛鹤臣拉着武林盟守卫吩咐,似乎是要让他们先带人撤离此处,返回武林盟。
江肃知道盛鹤臣在打什么算盘。
若是不将这些人支走,他又怎么能能对江肃下手呢?可这恰好也正中了江肃下怀——若是不将这些人支走,他又如何能对付盛鹤臣?
他安心闭眼再休息了一会儿,听闻那些人闹哄哄撤离,等四周安静,他也未曾睁眼,只是一动不动躺着,等听闻盛鹤臣的脚步到他身边,那气息小心翼翼,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江肃迟疑片刻,干脆还装着闭目未醒,想看一看盛鹤臣究竟要做什么。
而后他觉察盛鹤臣靠近他身边,轻声唤他起身,而后低声轻语,却颇为暧昧般道:“肃儿,此处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江肃方微微睁眼,盛鹤臣却已极为迅速伸手去江肃的脉门,另一手中似乎握了个药瓶,江肃不由挑眉,觉得这画面……还真是有些眼熟。
好在江肃早有防备,一下避过,正要反制住盛鹤臣,可盛鹤臣好似知道他接下来要如何出招一般,匆匆避闪而过,一面笑道:“肃儿,你的武功,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当然很熟悉江肃的武功。
止水剑派是江湖上的大门派,每年江湖比试他都能看见一些,更不用说早些年他自诩江肃好友,同江肃比试过许多次,而他认真钻研过江肃的剑法,对江肃的剑法极为熟悉,他自认可以大致猜出江肃下一招是什么,因而哪怕他的武功略不如江肃,同江肃比试时,他也可以出奇制胜。
更不用说,他的武功,并没有他所显露出来那么差。
他好似自学了什么奇怪的功法,江肃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招式,对上手时,他难免便有些吃亏,而盛鹤臣偏偏又能猜出他的剑路,这更让他有些为难了。
可江肃知道,盛鹤臣所熟知的,只有他的剑法。
江肃冷冰冰道:“那你见过这个吗?”
盛鹤臣轻笑,道:“若你说的是魔教的武功,我也很熟——”
话音未落,他未见江肃拔剑,只觉二人交锋,江肃不知如何便已经按住了他的胳膊,再反手一擒,连盛鹤臣的脉门他都懒得去扣,他直接卸了盛鹤臣的胳膊,再一把接住了盛鹤臣手中的药瓶。
剧痛之下,盛鹤臣想要依着江肃用剑的习惯躲避,可江肃的招式却与他所想的大不相同,他被江肃扼着脖颈,抵在树干之上,难以动弹,也极为愕然,不明白自己与江肃之间的差距,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这是温青庭的剑法。”江肃挑眉,道,“我师祖虽然为人略次了一些,可剑道之上,他的确是个天才。”
盛鹤臣艰难开口,道:“江肃,我是武林盟主,若你……若你在此处杀了我……”
“谁说我要杀你了?”江肃以拇指弹开药瓶木塞,微微同盛鹤臣一笑,“盛盟主,你看,此处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盛鹤臣:“……”
他竭力挣扎,江肃却仍是卡着他的脖颈,一把将那药塞进了他嘴里。
偏偏这药入嘴即化,他吐也吐不出来,而江肃将他一把丢在地上,眨一眨眼,道:“盛盟主,今日之事,我想你应当也不能说出去。”
毕竟这药是盛鹤臣自己带来的,若是外泄,外人便要知道盛鹤臣想要对江肃下毒,盛鹤臣断然不可能将此事外传,而盛鹤臣咳嗽几声,见无法将那药吐出,也只能捂着嘴哈哈大笑,道:“江肃,你可知道你喂我的是什么东西?”
江肃微微一怔。
这可是某棠文学,那难道不是春药?
“这是我从了然门哪来的断情丹。”盛鹤臣道,“服者无情无欲,而无情无欲之人,便是没有弱点的人,你反倒是喂给了我,那从今往后,你便再也不可能寻到我的弱——”
他忽而呼吸一滞,也许是药效生效,他痛苦难言,江肃皱着眉看他,待盛鹤臣好似缓过神来了,他方才开口,道:“你先起来。”
盛鹤臣满额冷汗,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江肃挑眉拔剑,将剑尖指着盛鹤臣,道:“无情无欲又能如何?你赢不了我,我又为何要知道你的弱点?”
盛鹤臣仍旧瘫软在地上,甚至换了个躺着更舒服的姿势,仍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