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仔细回忆江肃的一举一动,可在他眼中,他只觉得江肃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再说了,江肃还救过很多人呢,这样的江肃,又怎么能算是大魔头呢?
这分明是浑身浩然正气的正道好人!
贺灵城却仍旧叹气,满心感慨,碎碎念叨:“我有时甚至觉得,他比教主还要可怕。”
李寒山又在心中将谢则厉与江肃进行比对,他小时候总是受到父亲责骂,好像无论他怎么做父亲都不满意,可江肃不一样,江肃总觉得他做得很好,至少他认识江肃这么久,江肃一句话都没有骂过他。
不仅如此,父亲说他天赋极差,远比不得当年的谢无教主,而李寒山母亲那一系又正是谢家后人,谢则厉便说他给谢家丢尽了脸面,长久以往,李寒山便好似真觉得自己的武功实在是差极了,若不服下谢则厉为他准备的那些强行更改先天筋脉的药物,他便该是这圣教之中的耻辱。
而江肃却从不这样觉得。
不仅如此,江肃觉得他武功极高,已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江肃还将他当做是至交好友,处处在他人面前维护他,若他受了半点委屈,哪怕他自己还来不及觉得有半点委屈或者不高兴,江肃也必然要站出来为他出头。
他想,江肃身为正道中人,却已在武林盟主面前出言维护他了,这么好的江肃,哪能算得上是魔头呢?
李寒山神色诚恳,认真反驳贺灵城的这句话。
“他当然不是大魔头。”李寒山说道,“我觉得他是这天底下第一的大好人。”
贺灵城:“……”
贺灵城一时难言,至少在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这两人过于高调“友情”的击中了一般,莫名心中还有些说不出口的发酸羡慕。
只不过他也知道,人一旦中了情蛊,便再难控制自身行动,而若李寒山什么也没有做,那又何必担心江肃生气?
贺灵城觉得,李寒山一定是做了些什么,只不过他未曾到最后一步,因而事态还未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却也足以令江肃觉得不高兴了。
不对,这还是很不对。
依照江肃那性格,若他人对他有所越矩,他只怕当场就要把那个人的头砍下来,若是做得再过分一点儿,很可能砍下来的还不止是对方的头。
他保不齐就会将人给阉了,而如今看来,少主身上连半点伤口也没有,发生了这种事江肃都没对少主动手,那岂不是就等同于说……
贺灵城拍了拍李寒山的肩。
“少主,你放心,江少侠肯定没有生气。”贺灵城说道,“至少没有在生你的气。”
李寒山:“你又没见到他,你怎么知道……”
贺灵城并未解释,只是对着李寒山,做了一个鼓励加油的动作。
“少主,您在加把劲,我相信你。”贺灵城满怀希望,“江少侠一看就很喜欢你,你们的前景,一片光明!”
李寒山:“?”
……
李寒山带着满心疑惑,重新赶回了县城。
江肃正在自己屋内等着他。
盛鹤臣等人去同那县太爷吃饭还未回来,这种酒席应酬的时间本就要许久,江肃觉得他们或许还要再呆上好一会儿,那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的动作足够快,他们应当能够在那幕后之人反应过来之前,先将徐卿言救出来。
江肃早已准备好了所有东西,还拿走那苗疆信物,给盛鹤臣留了封信,却也只说明了他们要去救徐卿言,却并未提及他们去了何处,而后便同李寒山一道出了门,快马加鞭赶往鱼塔山。
那鱼塔山距县城还有一段距离,他们骑马赶过去,哪怕快马加鞭,也直到次日清晨方才抵达,只是江肃担忧徐卿言安危,心中焦急,觉得倒也没必要再休息了,直接上山找找何处有石窟,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李寒山虽然更担心他的身体,却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他是绝对劝不住江肃的,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紧紧跟在江肃身后,想着待会儿不管有什么危险,他都得保护好江肃!
这鱼塔山太大,他们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孙蔺口中所言的石窟,而江肃尚且不知孙蔺是否在说谎,也不知这石窟内等着他们的究竟是那些专擅蛊术的驭蛊之人,还是孙蔺布下的陷阱,他不打算直接闯进去,想先在这洞窟之外稍稍转一转,看看四处的地形情况,若有好歹,待会儿要逃跑时,也能更顺畅一些。
江肃方想动作,李寒山已立即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急忙按住江肃的肩,满面严肃,道:“你在此处休息,我去就好。”
江肃:“呃……”
“若是你查探时遇见巡逻之人怎么办?”李寒山有自己的理由,“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江肃:“……”
江肃思索片刻,他知道自己应当没办法说服李寒山,便点了点头,将那苗疆信物交到李寒山手中,自己寻了棵树,蹿上树枝,仔细隐藏自己的身形气息,而后冲李寒山挥了挥手,让李寒山快去快回。
李寒山这才放了心。
以江肃的武功,他若想将自己藏起来,除非江湖上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否则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下落的,于是李寒山安心厉害,江肃则在那树上,大致看了看这石窟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