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难道以为楼鄢在他床上出现,是对他有所窥伺?
也对,江肃设身处地想了想,一个人刚刚身中艳毒,精疲力尽从昏睡中醒来,一眼就看着自己床上躺了个男人,的确很有可能想歪,而若是这男人曾经还对他有过那方面的想法,那多想可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最惨的还是楼鄢,辛辛苦苦帮助谢则厉压制毒性,到头来还要莫名挨这么一脚,他何时受过这种气,捂着腰咬牙切齿爬起来,二话不说便往外走。
江肃尚在犹豫要不要拦他,那边谢则厉动气过度,似乎又有些抑不住体内毒性,捂着胸口咳嗽几声,面上又泛起红晕,而楼鄢已出去了,两人正闹着气,想来楼鄢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再为谢则厉压制毒性,若是谢则厉真动怒诱发艳毒,那可就麻烦了。
贺灵城急匆匆出言劝慰,道:“教主,楼宫主为您传功压毒,一时累坏了,所以才歇在您身边的,若您再犯,他也好及时应对。”
谢则厉冷笑:“他平日里有什么心思,别以为本座不知道。”
等等,有故事。
江肃竖起了耳朵。
“教主您切不可再动怒了。”贺灵城道,“情绪会诱发您体内的毒性——”
谢则厉:“你以为他真解不开这毒?他不就是想看本座低声下气地求他吗?”
语毕,他又捂嘴咳嗽几声,面上红晕更甚,却好似怎么也压不下气去。
江肃不由后退一步,小声问李寒山:“你爹脾气这么差?”
李寒山点头:“他的确很容易生气。”
贺灵城无奈道:“教主,如今情况特殊,您克制一些。”
谢则厉深吸几口气,竭力令自己平复心情。
江肃看了看,也跟着开口劝他一句,道:“生气易老,忍着点。”
谢则厉:“……”
谢则厉看见江肃就生气。
偏偏江肃还要拉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认真思考措辞,想到自己以后还要从谢则厉处探听出钥匙的下落,他应该早些同谢则厉搞好关系,便主动开口,挑了个较为亲切一些的措辞,唤道:“谢前辈。”
谢则厉:“……谁是你前辈!”
江肃又一想,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叫得亲近一些,怎么说李寒山也是他的好朋友,那么朋友的父亲——
江肃认真开口:“谢伯父,你且听我一言。”
平白增大了一个辈分的谢则厉:“……”
“莫生气,莫与魔头发脾气,人生就像一场戏,为了小事发脾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江肃认真念经一般说道,“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
谢则厉:“……你闭嘴!”
他觉得自己气得发抖,太阳穴都好像在隐隐作痛,那股好容易压制下去的欲念再度升腾而起,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竭力想要平复心情,可江肃却还在他眼前,碎碎念叨。
“我都说了,谢伯父,你不要想这么多,你与楼宫主认识这么多年,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就反目成仇。”江肃说,“人生就像一场戏,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
谢则厉:“……”
他只觉眼前目眩重影,偏偏还有个江肃如同和尚念经一般在他耳边嗡嗡嗡念叨,他头疼,一时气血上涌,面上再现红晕情色,贺灵城猛然觉得不妙,匆匆按住江肃的肩,道:“江少侠!你不要再说了!”
江肃:“……”
可谢则厉气得咬牙切齿,好像再难平复心情,贺灵城有些着急,不知是否该要立即去寻楼鄢回来,他着急不已,到头也只能匆匆同谢则厉道:“教主,您……您千万冷静一些,我这就去寻楼宫主回来。”
他不提楼鄢还好,一提楼鄢,那谢则厉面上的神色更加古怪,好似带了些许压抑的情欲,声音沙哑,道:“你不许……不许去找他!”
贺灵城不敢再说,却又不知所措,只是慌乱不已看向屋内的两个人,希望他们出出主意。
李寒山还在回味江肃方才说的话,而江肃坐在谢则厉床边,沉默片刻,谢则厉扭头瞪他,气冲冲喊:“你也给我滚……嗯……滚出去……”
他好像已难以压抑住几乎溢出口的呻吟,眼看着忍泪吟就要复发,体内欲念着实无法再令人忍耐,谢则厉闭上眼,痛苦捂住自己的嘴,却好似连抬手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事到如今,他只想趁着自己意识尚且清醒时将屋内人都赶出去,他深吸一口气,颤身抬首,却正见江肃缓缓起身,目光幽深。
“人睡着的时候。”江肃若有所思,“应当是不发病的。”
谢则厉:“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