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木一川才被他们逼问身世,一时有些神色恍然也是正常,他等着木一川关上了门,这才转身看向盛鹤臣与张问雪,挑眉道:“你们想让他去魔教卧底?”
盛鹤臣略显尴尬,轻咳一声,答:“我原以为他是……”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江肃说,“卧底之事,我去就好。”
张问雪:“可是——”
“师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江肃打断他,“可若我都不能全身而退,那换了其他人去魔教卧底,岂不是更危险了?”
张问雪:“……”
张问雪满是担忧,他知道谢则厉手段,他害怕江肃出事,可他又觉得江肃说得没有错,若江肃出了意外,那换了其他人去,大多也是这样结果,他想保护江肃,那难道就为了保护江肃,再去害了其他人吗?
他沉默不言,头一回觉得自己或许配不上这“正道”二字,到头来他也只能长叹一口气,道:“方才盛盟主接到消息,魔教教主谢则厉离教已有数日,你若要去寻他,出城往北走上几日,应当就能见到了。”
江肃没想到张问雪答应得这么痛快,稍怔了片刻方才点头,他不参加今年论剑之试,木一川身份曝光后,也不会再参加往后论剑,那他不如早些出城,先送木一川离开,再朝北去寻谢则厉,早些将钥匙拿到手,他也好早些开启「不胜天」。
盛鹤臣见张问雪似乎已经接受了江肃卧底一事,竟觉自己心中好似落下了一块石头。
这感觉古怪,他觉得自己好似并没有张问雪那般担忧江肃,反倒是事情顺利解决令他放了心,至于之后会如何……说实话,他并未仔细想过。
他只是松了口气,接着同江肃说他们往后计划。
“你离开武林盟后,我会散出线索,编造出你叛逃消息。”盛鹤臣说道,“谢则厉生性多疑,你到了他身边,切记要小心一些。”
张问雪跨前一步,握住了江肃手。
“照顾好自己。”张问雪说,“他若是欺负你,你杀了他便是。”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方才担忧阻挠均不是他一般,可江肃看得出来他很担心,不过将要临行,他不希望自己忧心恐惧影响到江肃,事已至此,他最终也只能握着江肃手,一字一句认真吩咐,道:“不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回来。”
江肃:“……”
不是,这么大个fg,咱能不随便立吗?
江肃不回答,张问雪满心无奈,只能叹一口气,道:“至于木一川……你最好让他早些离开武林盟,若是有其他人察觉他身份——”
江肃蹙眉不言。
他觉得木一川一点也不像是坏人,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木一川这样坏人?再说这些时日他几乎与木一川形影不离,也未曾见过木一川主动探听过武林盟亦或是止水剑派之中内务,若说他是坏人,那这坏人未免也太没有目性了一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确不像是坏人。”张问雪小声说道,“可他若继续留在武林盟中,他身份就是最大麻烦。”
江肃:“……”
江肃不想点头。
可他心中知道张问雪说得没有错,木一川确不能继续留在武林盟,他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道:“明日我离开武林盟时,会将他一块带走,等出城之后,再与他告别。”
一下解决了两个麻烦,盛鹤臣终于决定一身轻松,他起身要朝外走去,一面道:“既然事情已解决了,我这就出去同诸位掌门说一说这件事。”
江肃追问:“你令人将所有人召集至此,只是为了说这件事?”
盛鹤臣这才想起自己着急所有人目,他笑了笑,抢在张问雪开口之前主动回答,道:“我得知谢则厉动向,担心魔教已知道了「不胜天」所在,这才召集诸位掌门,想将卧底一事再提前一些。”
江肃:“……我知道了。”
他看着盛鹤臣笑,心中莫名有些说不出口膈应。
最初他了解书中剧情时,只觉得盛鹤臣应当是在江湖与美人之中做出了选择,更偏向于履行自己甚为武林盟主职责,可今日……他感觉却不同了。
他想,盛鹤臣与谢则厉相比,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觉得美人与英雄相衬,而谢则厉直白,盛鹤臣却更为习惯掩饰自己心中欲念。
他不想再与盛鹤臣交谈,只说自己赶着回去收拾行李,反正盛鹤臣是要同诸位掌门商讨要事,此事与他无关,他便匆匆离开了盛鹤臣书房,想着找到木一川再问些情况。
江肃离开了盛鹤臣书房,却不见木一川在外等待,他想了想木一川可能去地方,又去了木一川屋中,那儿空无一人,江肃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寻了几名守卫问过,却无一人说自己见过木一川。
也是,木一川武功那么高,若是想走,完全可以走得悄无声息。
江肃心中越发不安,他担心他们方才追问木一川身份举动也许令木一川不开心了,他又想起他们从绿萼楼离开时,楼鄢说木一川父亲将要抵达武林盟,那时木一川就有些不安,该不会趁着这机会,他直接从武林盟离开了吧?
江肃不知所措,可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找他,他心事重重,只得暂先回了自己屋子,房门一开,他却见屋内桌上整整齐齐放着谢无无名剑,剑下似乎还压着一张叠好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