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程晋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离庸闭着眼睛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么咄咄逼人的吗?
程晋想了想,将手中的桃花醉放下:“不是执着于清醒,而是我不喜欢逃避,逃避虽然能保一时的安宁,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从前孤孑一身,无人可依,如果他选择逃避,问题只会越积越多。与其奢望有能力的别人来无偿帮助自己,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即便无法解决,但也至少努力过了。
再说了,酒也没有好喝到让他忘乎所以的地步。
“那如果逃避可以解决问题呢?”离庸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也不会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甚至绝不会是最好的法子,我这人,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
程晋将杯中剩下的酒液饮尽,随后站起来往房间而去。黑鹿鹿说得不错,明日还有公务要做,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怎么想想把庆恒干掉。
“喂,你怎么走了?不再喝一杯吗?”
程晋头也不回,绝情摆手:“说喝一杯就一杯,你也没必要这般烦忧,船到桥头自然直。”
离庸看着人远去,等整个庭院只剩他一只妖,他忍不住抬头看天:“船到桥头自然直吗?不见得吧。”
他现在这状态,连他自己都说不好。
程亦安啊程亦安,离庸将手里的酒壶随意搁在地上,已没有了饮酒的兴致。
然而就在这时,程晋杀了一个回马枪:
“离庸,你到底在焦躁害怕些什么?”
离庸扭头,刚好看到青年斜倚在廊下打哈欠的场景:“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是不是怕我下辈子投胎,投了坏胎?”就好比那王炳一样。
离庸嘴也硬,当即回嘴道:“那是,我还怕你投了畜生道,下辈子我要带你入道修炼呢。”
“……你能想我点好吗?”
“想你点好就赶紧回去睡觉,小心熬夜多了,三十岁就秃头。”
程晋当即只觉头顶一凉:“你可别咒我!要是我真秃了,我可找你算账!”
说完,找到自己掉落的玉佩,气呼呼地走了。哼,原本他还想好心告诉对方自己不会投胎转世这件事,现在?想都别想。
离庸:好像错失一个亿.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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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桃花,不拘种在何处,只要栽在江南的春风里,总归都是美的。
更何况这片桃林由陶醉精心侍弄,虽看不出任何玄妙之处,可走在其间,就是能有种使人心胸开阔的感觉。
春日本就是踏青的时节,若不是前段日子国丧禁一切宴饮娱乐,这满江南的书生雅士早就各处跑了,如今新帝登基,旧历终于翻篇,作为当红臣子的师弟,程晋难免也沾到了几分好处。
就好比现在,他在这穷乡僻壤开诗会游园,给从前拜访过的名宿大儒和雅士狂生发请帖,虽不是都来了,但至少也来了一多半。
一大早,他就换上士子袍去了镇外,衙门里只留一只文书鬼。
就在汤溪热热闹闹办游会之际,黑山忽然接到了一封来自桃花江的求助信。
从前他为了调查柳仙和庆恒的事,曾经数度去往桃花江区域,只是很可惜,他在汉江一片并未找到留存的老妖,只找到一户从前信奉柳仙的人家,并且从这户人家手中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消息。
为答谢这份消息,他曾经留了一道法力于人,只说若有难事,可求他帮一次。
黑山没想到这封信来得如此之快。
“程亦安,本座恐怕要往桃花江走一趟。”
程晋忙拉着妖到了僻静处:“怎么了,出事了?”
黑山将手里的信递过去,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
“青蛙神嫁女?还带强嫁的?”程晋迅速把信看了,脸上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