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若是因此遭了事,这份因果恐怕都得落在那姓乐的小狐狸身上。还给人当保家仙呢,这都当成“江南五通”了,家仙不成,反成妖仙了。
这小狐狸什么馊主意不好想,非要拿人清誉说事,这凡间读书人的面子,向来是比命还重要的。
“不能砸,不能砸!不能砸啊!”
姬父身体不好,这会儿又心神恐慌,哪里拦得住健壮的家丁,至于姬长侓的妻子,那就更无力阻止了。离庸见此,也顾不上隐身了,再这么闹下去,姬父这命都要没了。
届时那乐小狐狸,可就要成悲小狐狸了。
“慢着!”
离庸清亮一声,立刻将所有人的视线拉了过来。
鄂老爷见离庸气质不俗,生得有如那王孙贵族,便警惕道:“阁下是何人?”
“本公子是何人你无需知道,不过便是看你欺凌这一家老小,鸣些不平罢了。”离庸从人群中走出来,将冲进姬家的家丁全丢了出去。
“你——”鄂老爷当即气急,“公子恐是外乡人吧,这是我与姬家的私事,还请公子离开,否则——”
离庸轻蔑一笑,不知打哪摸出了一柄折扇展开:“否则你待如何?那姬状元如今已经被无罪释放,本公子既然遇上了,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好赖也能卖状元郎一个好。”
鄂老爷一愣,姬父却是大喜过望:“这位公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离庸扇着扇子点头:“自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人的,姬相公之所以被冤入狱,乃是京中有一人肖似姬相公,心中嫉妒,才犯下此案嫁祸姬相公,如今水落石出,自然无事。”
姬父闻言大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姬父高兴了,鄂老爷却不高兴了。
“你说这话,可有何证据?”
“证据么当然没有,但……你可以试试砸了这姬家。”离庸说完,当真就让开了,“不过到时候等姬状元回来,你可得想好说辞,本公子可听说这姬状元的脾气拗得很。”
鄂老爷听到这话,心里便有些犹豫了。
“再说姬状元被冤入狱,本就一身清白,何来气死老爷的说法,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寻仇,也该去找那可恨的贼子,对不对?”
甭管这鄂老太爷怎么死的,也就这小狐狸已经不是鄂家的保家仙了,否则这老人家的死,怎么也得算在他的头上。离庸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的姬父,幸好这位还在喘气。
鄂老爷心有不甘,但如果外甥真被无罪释放了,那他做这一切岂不是……
“你最好不好骗我,否则东阳的大牢,你得蹲到死!”
最终,鄂老爷还是没把姬家砸了,只放了几句狠话便带着家丁回转。
街坊邻里见没热闹看了,也就都散了。
姬父却很是高兴,他是真相信儿子不会行那不义之事,也完全相信离庸的话,那是带着儿媳妇对离庸千恩万谢。
“不必,小事罢了,本公子不过是看不得有人恃强凌弱而已。”离庸说完,推拒了姬家的留饭,只道,“且等上几日吧,官府的邸报应很快就来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离庸还把姬家探查了一遍,果然在姬家后院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简陋的狐仙牌匾。
……这混得,可真是有够差的。
“不用再送,告辞。”
离庸打姬家出来,就匆匆去了京城,他现在只想把那只蠢笨的小狐狸好生揍一顿,被人连骗两回也就算了,这回要不是他,好赖几百年的修为都得搭进去。
族中也真是,蠢成这样还放出来,还不如翁家那两只狐女呢。
乐十七郎心中却很是不忿,若不是碍于妖王的威压,他早就逃之夭夭了,何必呆在这牢房里受冤气,可没办法,他当着妖王的面许诺,一定会呆到判刑。
好在为了更快地澄清状元郎的名声,顺天府尹很快就下了判决,偷窃其实判不了多少刑,可冤枉状元郎、败坏学子名声,可就是大罪了。
毕竟因为这狗比倒灶的栽赃,朝中几波人都不知掐过几次了,圣上对此也是大为震怒,顺天府尹只会往重了判,决不会轻判。
死罪的话有些夸张,但流徙边关却是跑不了的。
乐十七郎却不怎么在乎自己被判什么刑,他一听到裁决,就准备越狱离开,毕竟他可是妖,如何会被人间的法律所束缚。
然而没等他跑呢,就被族中长老逮了个正着,且还是族中最神秘的那位传闻中大佬。
本着不打不成器的原则,离庸不仅狠狠把小狐狸收拾了一顿,还干脆把乐十七郎的法力给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