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管家,我、我也不知道我这到底算不算偷,但我、我真没想过偷东西啊,呜呜。”
红果一听,心道:难不成真让少爷猜中了?这何妈是真的确确没有偷东西?
红果当即道:“你说清楚,绿翘说你偷什么了?”
何妈哽咽道:“就是、就是一些绿翘姑娘不要了的菜叶、肉皮啥的,绿翘姑娘负责二爷的一日三餐,说咱们二爷吃东西挑剔,食材不新鲜,二爷是不吃的,而且吃的也讲究,那卷心菜,二爷是只吃心儿的,包混沌的鱼虾必须得是活的,死了的二爷不吃,还有那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肥肉熬出油拌了白菜,加进去的瘦肉就半点肥也不让有,我看绿翘丢起死鱼死虾、白菜叶,丝毫不手软,于是我就想把它们捡了,回头让我婆婆讨去,回家做给我儿子他们吃,他们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
何妈嚎啕:“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有这样的心思,我、我就今儿第一次捡,就让绿翘姑娘撞见了,绿翘姑娘说我偷主人家东西,那虽然都是她不要了的,但也的确是静园的东西,说我捡也行,说我偷,那……那我也是无话可说的啊,红管家,求求您,看在我第一次的份儿上,千万别辞了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红管家,求求您。”
何妈双手手掌相合,推出胸前一个劲儿朝红果求饶鞠躬,红果想起身去阻止,想起温贤说的话,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脊背看着何妈道:“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没弄清来龙去脉就定了你的错,是我判断草率了,不过你的确做错了事,那些东西就算不要了的,那也是二爷的,二爷没说给谁,就谁都不该私拿,但那些也的确是不要了的,所以等它们被丢出静园,谁想捡也不关我们静园的事。”
何妈诧异地看着红果,红果这意思就是,东西在静园内不可,等被当垃圾丢出去,那自然谁捡去了都与静园无关的,红果这是提醒何妈,想要就等扔了再去捡,何妈这下知道红果不是要反悔,也没想要把她赶出去,顿时激动地眼圈都红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红管家,谢谢您,谢谢您肯给我机会让我把事情说清楚,谢谢、谢谢!”
红果道:“你也不用谢我,这都是我们二爷说的,下午厨房门口的事,二爷也瞧见了,二爷说何妈你老实,可别给你冤枉了,我才来多问了你几句。”
红果不揽功,以后罚恶的事他来做,像这种为少爷积善的事,就都算到少爷头上。
红果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抬头看了何妈一眼道:“何妈,咱们静园不比别处,新园子都是新人,能走进一个门那就是我们的缘分,大家在一起,没有谁比谁高一等,你们做错了要罚,我错了也得罚,所以你从现在开始,不用谢我,我冤枉了你一把,这下咱们算功过相抵,两不相欠。”
“那怎么行——”
“你别急,等我说完,”红果抬手制止要说话的何妈,“我是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但你还欠着二爷一份,我就是个传声筒,是二爷怕你受冤枉,所以你得好好报答二爷,你说呢,何妈?”
何妈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红管家您说,二爷想让我做什么?”
红果道:“二爷就是想知道绿翘每日的情况,她是否出去,是否见了什么人,你把你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我就行。”
“啊?”何妈不是傻子,这会儿也明白红果和绿翘的关系,远不如绿翘说的那么好,甚至二爷心里还对绿翘不放心呢。
“当然,也不是说少爷怀疑绿翘,只是这回的事,绿翘做的不对,二爷不喜欢当个糊涂人,真相如何,说出来、说明白,二爷自会给个公道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何妈道:“红管家您放心,我会帮您注意的。”
第187章遇到苏有信
“你刚说什么?”红果一脸诧异地看着何妈,“你……你刚才说,绿翘一大早趁着买菜的功夫,干、干了什么?”
何妈抬头看了红果一眼,低声道:“红管家,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怕我弄错了,第一日就发现的时候,没敢跟您说,是今儿又发现了一回,才敢跟您说这件事。”
何妈看了眼屋外,确定没人才敢继续道:“我没认错人,今儿跟绿翘姑娘拉扯的那人,还是上回那个男人,俩人偷偷摸摸特意避开人,找的是箱子里的死胡同,所以我没敢凑太近,怕被发现,俩人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回回见了对方回来,绿翘姑娘心情总是特别好,红管家,我想着……那人该不是绿翘姑娘的亲人吧?”
什么亲人?绿翘在南京城根本就没有亲人,当年她跟她母亲,母女二人要饭来到南京城,后来她母亲病故,绿翘在南京城就彻底成了无亲无故的小孤儿,说起来当初她能进温家,还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的。
红果知道,何妈八成是觉得绿翘在外面找什么野男人,可毕竟绿翘是个姑娘家,这话要是说出口了,绿翘的清白就算是全毁了,她心里清楚,也没想这么狠心毁了绿翘的清白,故而才会这么说的。
红果脸色不大好,可终究也没拆穿,只点头对何妈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何妈,绿翘那儿你暂时不用跟了,就权当没这回事,一个月后,这厨房采办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你。”
温贤说的,恩威并施,红果琢磨了几日,渐渐也琢磨出点儿路子了,这会儿给何妈承诺就是这意思,这是告诉何妈,想在静园好好干、干得好,就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何妈也不傻,当即点头谢过红果,红果就让她离开了。
何妈走后,红果一个人坐在那儿琢磨了片刻,他倒不是怕绿翘在外面有人,可早前温贤就说过,绿翘要是有了心仪之人,大可告诉温贤,温贤不会强留她,相反还会给她一笔嫁妆,至少能让她嫁的风光点。
可为什么,绿翘还要背着他们,跟男人私下偷偷约会呢?本来男未婚女未嫁,摆在明面上的好事,这么一来,要是传了出去,反倒抬不起脸了,绿翘这样不是自己作贱自己吗?
红果左思右想,实在想不明白,想了想,还是等温贤回来,还是跟温贤说一下。
温贤最近情绪不大高,也许是苏远之离开的时间有点长,犯了相思了,红果劝过他要不要出去转转,温贤爱吃、又爱热闹,这还没出正月,秦淮河上这会儿正热闹呢,温贤在家憋了几天,最后没忍住,带着桃花出去逛街去了
而此时,温贤正在秦淮河岸边的一处空地看杂耍呢,这种又是喷火、又是赤脚走玻璃渣的杂耍场面,温贤上辈子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亲眼看见。
桃花指着那个在玻璃渣上边走边龇牙咧嘴的壮汉问温贤:“二爷,您说他那脚板子下面是不是垫了什么东西啊?我以前有一次没注意,碰碎了一块玻璃,弯腰去捡的时候,手指头立马就被割破了一道口子,血流得跟不要钱似的,可、可他赤脚在上面走,居然都没事?”
温贤偏头往那壮汉脚底板看了看,道:“你瞧,是赤着脚的,脚心没垫东西。”
就这会儿,那壮汉站在玻璃渣中间的位置,就见他摆出一副练功的姿势,大吼一声,在玻璃渣上做了几个跳跃的姿势,玻璃渣被踩的“吱吱”响,他自己憋着气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人群里一阵惊呼,胆小的甚至还捂了压惊,杂耍里有个人这会儿站了出来,敲锣打鼓的喊:“各位各位,刚才那个可是我们赵师傅练了整整三十年独门绝技!各位看官事后可千万不能模仿啊!所谓台下十年攻,台上一分钟,各位老爷少爷小姐们,要是对咱们赵师傅刚才的表现满意的话,咱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吴登宝再次,谢谢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