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酉:“一个小旅馆的老板,我以前被骗是他帮我的。”
周楚哦了一声,还没再说,怀里的崽子就哇哇大哭,她又手忙脚乱地去哄。
她们一大早出发,夜深了才到贡夕。
到了界碑的时候,曾酉刚转头,想告诉周楚,发现周楚已经睡了。
她绑着安全带,整个人披着外套,怀里还抱着一个呼呼睡还咬着奶嘴的崽子,一路上周楚就没少抱怨这破车。
说太颠了很难受,什么也只要我和宝宝这么好养活才忍得了,屁股好痛哦。
大概是看曾酉都无措起来,周楚又安慰:“我就是抱怨一下,有车总比拼车好是吧,大巴一天一趟还挤得慌。”
曾酉看着前方,心里冒出一股很陌生的感觉,好像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该怎么样?
可是再细想又是熟悉的空茫。
是开车吗?还是旁边的人?还是这样的生活?
此刻星垂平野,贡夕乡的人都陷入了沉睡,破破烂烂的皮卡一路往上,开到了已经杂草丛生仿佛被孤立的19号。
只是一个破房子,因为很久没人住,外面的草都恣意生长,植物嚣张地包住墙体。
曾酉先下车,没惊动周楚,拿着镰刀开了一条路,打开被掌心捂得温热的钥匙,开了那把锁。
钥匙都生锈了,开得不算容易,等门推开,尘土飞扬,小房子里一股陈旧的气味,原本烧水的壶因为开门的震动而晃动,在灯开的一瞬间拉出晃晃悠悠的影子。
周楚是被曾酉抱下车的,她迷迷糊糊的,还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怀里,“孩子呢?”
曾酉:“手上。”
周楚啊了一声,曾酉说:“我手腕上。”
好家伙,一个菜篮子,她的宝宝在里面,还有蓬呢真是豪华啊呵呵。
她被曾酉这么抱着往房子里走,今天的月光不太明亮,也不圆,还长毛。
月影朦胧,风吹草动,声音龙窣。
但是她被人稳稳地抱着,周楚问她:“这就是你老家?”
曾酉嗯了一声。
明显已经收拾过了,周楚:“我睡了很久吗?”
曾酉:“你很好睡。”
周楚:“……”
什么意思啊你骂我是猪吗?
屋里都被收拾过了,炕还烧起来了,一边的柴火点着,烤着被熏黑的烧水壶。
周楚这才知道为什么曾酉出门带那么多东西,活像逃荒的。
屋里因为暖了炕而暖融融的,小崽子被放上去,盖上了盖子。
周楚觉得很新鲜,东张西望的。
但这个屋子实在很小,进来就是炕,左边一更小的地,似乎是放柜子的。
曾酉:“我之前睡那。”
周楚哇了一声,“这么点?你那么大只欸。”
睡觉都要把我挤下去。
曾酉:“那之前有个木板床。”
她又指了指这张大床,“这儿原本是母亲和……她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