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九照看到谢映雪对顾绒低头道歉脸都绿了,顾绒余光瞥见他的脸色,只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气得生吃活人,但叫顾绒愕然的是,步九照深深吸气几回,也闭眼和他说了句“抱歉”。
等到了晚上七点时,谢映雪和步九照就都不见了,顾绒知道他们应该是又回画里去了。
顾绒和沈秋戟回房后,顾绒他望着自己手腕上多出的红线手链,思忖许久后和沈秋戟说:“我觉得或许你七婶,坏的也没那么彻底。”
“就因为他和你道了句歉吗?”沈秋戟挑眉,丝毫不赞同顾绒说的话,“他说谎如喝水,从来没有半点真心。”
“不是。”顾绒摇摇头说,“冥王他当时问我的话是:想不想结束这些从小就经历的怪事,但实际上,这些怪事是我在成年后才开始遇到的。”
在十八岁成年改名之前,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怪事,身体也向来健康,极少生病。
虽然不能说步九照全然无错,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果他不换骨,就会因为丢魂变成一个傻子,将选择权交给顾绒。
顾绒还是觉得,或许换骨也未必是件坏事。
正如他遇到的所有鬼怪中,有好也有坏,他若不换骨,就无法看见这些世间百态,不会认识金童玉女,或许也考不上大学,交不到俞金海邰一诚那些好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嘛。
第107章正文完结·“未完待续”
三月中旬,寒假结束,顾绒和沈秋戟返回了覃城大学,开始大一下学期的学习生涯。
这个学期刚开始,他们就觉得学校里少了些人——当然这是因为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大多都开始实习了,不怎么回学校,所以才会给了众人这样的感觉。
只要不是因为灵异事件而变“少”,顾绒都很安心。
托了冥王和七叔的福,顾绒又是戴指环又是戴红线手链,一个寒假安安稳稳,即便沈秋戟因为要回家过年两人异地了一周,顾绒也像是冥王所说的那样,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邪门事。
而沈秋戟踏进覃城大学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感慨:“学校请人做了法事啊。”
何止是做了法事,学校领导把通往校后坟山的路都给封了起来,明心楼则被推平了,学校在那里弄了个人工浅池,水深只到人膝盖的那种,并且用石栏给围了起来,石栏上还挂着两个泳圈,池里面养了些锦鲤,池畔也种了不少辟邪的桃树,看来学校真是怕极了学生再在这里出什么事。
男女生宿舍就更别说了,两边的宿舍大门上都贴了一对门神,宿管阿姨们都说是因为过新年应应节气,但事实到底是否如此,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比如沈秋戟和顾绒拎着行李走到宿舍大门那,瞧见这对门神,沈秋戟就笑了笑,和顾绒说:“这对门神颇有神性,绝对是学校请了大师所画。”
顾绒他们班的班长车舸看见这幅画,观摩许久后则赞叹不已,四处打听这是哪位老师的手绘之作,他想要学习一下。
至于俞金海和邰一诚他们俩见了,就赶紧也去买了一副钟馗门神画像贴在自己宿舍门上,嘴上说着也是要应节气,戏做了全套他们还连对联也一块买了贴上。
顾绒觉着好笑,见了他忍不住问:“俞金海,你这次回家,去寺庙里上香了吗?”
“当然上了。”俞金海拍着胸膛说,“还去上了不止一次,搞得我妈以为我想出家,才大一就给我安排相亲了。”
沈秋戟闻言挑眉,不怀好意道:“出家了你住寺庙,就不会再碰到那些事了,也挺安全的啊。”
俞金海听了先是震惊,几秒后却垂眸,若有所思道:“好像有道理。”
“你别误人子弟。”顾绒赶紧用手肘拐了下沈秋戟,低声骂他,“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跟你七婶一样了。”
沈秋戟笑着说:“那倒也还没到他那样的程度。”
他怕顾绒再训他,就赶紧提着行李钻进宿舍,宿舍里李铭学和梁少已经到了,李铭学正在铺床,梁少床早就铺好了,因此在桌前一边打游戏一边吃可乐炸鸡。
顾绒也是要给自己换新床单,沈秋戟却两手空闲——他已经已经明目张胆地不睡自己床了,为了防止李铭学和梁少感慨他们俩情侣狗不做人,沈秋戟主动把自己床铺贡献了出来,让大家放空置的杂物,比如行李箱什么的。
李铭学梁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果然没话说,还希望沈秋戟和顾绒最好毕业之前都别分手。
正这般想着,李铭学就注意到顾绒左手的食指上多了一枚古朴的银色戒指,顾绒不玩摇滚,他的穿衣风格也不是朋克系,排除这两种原因后,一般男生是不会在手上戴戒指的。
再加上顾绒如今在和沈秋戟谈恋爱,李铭学就下意识的问他们:“你们这次过年回家,已经见了家长订婚了?还是结婚了?”
“家长是见了,但是没订婚也没结婚啊。”沈秋戟如实道。
李铭学又好奇:“那二绒手上的戒指,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吗?”
“定情信物”让沈秋戟脸色发绿,他觉得如果他的头发会变色,那么现在也一定是绿的,所以他语气幽幽道:“也不是,那个戒指是别人送给他的。”
李铭学本来还想接着问是男人还是女人送的,可是嘴唇张了张终究没问出口——他觉得这二者不管是谁,问题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