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车迅速赶到,在场的警察帮医务人员给昏迷不醒的韩承业抬出不锈钢大桶,送上急救车。罗家楠上车拉警笛开道,风驰电掣的驶向最近的医院。
韩承业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查体确认没有致命外伤,就是叫不醒。急诊大夫经验丰富,进抢救室一撸他袖子,转头吩咐护士叫麻醉科的下来会诊。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林冬和罗家楠见人出来就问,可没人给他们准确的答复,只说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一会方局带着一大堆人到了医院,韩征和夏勇辉都跟着一起。急诊主任认识韩征,听说是他儿子,卖个面子让他进了抢救室。但夏勇辉就没那么幸运了,抢救室,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被生生拦在了门外。罗家楠看他失魂落魄的戳门口有点碍医护人员的事,上前给人拖到椅子旁,摁着肩膀强迫他坐下。
人活着找到,不用着急了,就等韩承业醒了问是谁干的便可。
“罗家楠。”
林冬朝外偏了下头,示意他和自己出去抽根烟。尽管都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了,但一点困意也感觉不到。过度紧绷的神经还没彻底放松,嫌疑人尚未归案,任何人不能松懈。
到吸烟区站定,林冬分烟给罗家楠,低头护着对方弹开的火苗点上,呼出口烟后慢悠悠地说:“这人手段够毒的。”
罗家楠反应了一下,明白他指的是绑架韩承业的嫌犯,随即点了下头。幸亏他们到的及时,根据洗衣厂工人的说法,再有不到两个小时,装着韩承业的大桶就要送进消毒车间,到时候即便是发现尸体也是清蒸过后的了,所有可供检验的痕迹都会被抹得一干二净。
手段确实毒辣,很符合精利的行事风格。
一支烟还没抽完,夏勇辉跑出来找他俩,说韩承业醒了,但自己进不去,拜托他们帮忙去看下情况。罗家楠进抢救室就看韩征抱着儿子老泪纵横,躺轮床上的韩承业却是一脸迷茫,看上去完全搞不清目前的状况。然后还没张嘴问,他就被方局拎了出去。
“先别去打扰受害者,”方局低声叮嘱,“关于遇袭的事,他不记得了。”
罗家楠愕然:“失忆了?”
这时林冬问完负责抢救的医生过来向他解释:“逆行性失忆,暂时性的,大夫说得恢复几天,但……也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搞的?”
“查体时发现头上有个包,像是撞击造成脑震荡。”
“……”
罗家楠这白眼都没劲儿翻了。还说等人醒了抓紧问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这可好,妈的失忆了!
缓了口气,他又问:“那他刚才死活叫不醒,就是因为被撞了头?”
“不是,大夫说是被注射了麻醉药物,具体成分还得等毒药理分析,我要求他们给韩承业抽血留样送检。”林冬顿了顿,转向领导,“方局,现在人没事了,如果上面还要追究的话,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罗家楠一听赶紧说:“那不行,林队,这么大的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背,我也有责任,方局,不管上面给什么处分,我认,我都认!”
方局抬手指了指他俩,憋着一脸想骂娘的表情没言声。处分必须得处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不以后手底下人都特么有样学样,他活不到退休就得去见马克思,提前实现共产主义。但是给处分不代表给他们放假,一天没抓到嫌疑人,谁也别想休息!
“林冬。”他郑重命令能把自己气得血压上二百的爱徒,“回去打个报告,就此案成立个专案组,你主调,罗家楠协办,不管韩承业想不想的起来,一周之内,必须破案!”
“是!”“是!”
接到命令,两人不约而同的拔直身形。
—
早起进办公室,高仁看夏勇辉无精打采的窝在座椅里,主动承担起对方每日的打扫工作。他听吕袁桥说了发生何事,只不过没什么可帮忙的。也幸亏不用他干活,要不韩承业真上了尸检台,夏勇辉不定得疯成什么样。
“人没事儿就好,别想了,反正这两天不忙,你愿意去医院陪床就去,有活儿我帮你干。”高仁一边拖地一边说,帮不上,安慰几句还行。
就听夏勇辉有气无力的叹道:“陪床?我到现在都没见着他人呢。”
嗯?高仁一愣,随即顿住手上的动作回身看向对方:“不是已经转回普通病房了么?”
“他爸给他转回第一医院的VIP病房了,我赶过去,病区的护士根本不让进。”说着,夏勇辉惆怅的搓了搓眉毛,“说是院长的命令,除了他和韩承业他妈,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儿子……呵,这不就是针对我么?”
要说韩征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本事,他算彻底见识了。无怪祈铭对此人的印象差到连和人家儿子一桌吃饭都撩脸子——儿子失踪的时候,逮谁求谁,现在找回来了,儿子男友又成闲杂人等了。这要不是韩承业亲爹,他早骂人了。
“想多了吧,他应该只是想保护承业。”高仁继续安慰他,“毕竟……如果嫌犯知道目标还活着,怎么不得想方设法的斩草除根啊是不是?”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夏勇辉听完心里没那么堵的慌了,终是释出口闷气:“嗯,应该是吧。”
“肯定是,袁桥说,罗家楠还安排了警力在医院附近暗中盯守。”
“高仁,韩承业血样的毒药理检测报告出来了没?”
祈铭进屋,快步走向办公桌,路过高仁的办公桌边“唰”的带起张复印纸。高仁一看他走路带风的样子,心想这可够着急的,赶紧扔下拖把扑到桌前,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还没发过来呢师父。”
“打电话催,跟他们说这是急件,今天下班之前必须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