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世间万物皆有定律。白虎神得到了他想要得到了,如今来还债,万没有嫌不舒服的道理。”
岑羽听出了曹阳话里的意思:这是白虎神该受的。
岑羽远远望过去,一时无言。
换从前,他会想,何必呢,情爱总该是叫人舒服畅快的,这般你死我活,有必要吗。
如今他懵懂地理解了情爱,又涉足其中,不再这么想了。
反而轻轻一叹。
美好又顺遂的情爱,才是真的少吧。
若白和朔悦,必有各自的难处,否则谁不想两全其美、花前月下?
岑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和曹阳一起离开这处“度化之地”。
并不知道,黑水边,若白忽然睁眼,望向拴着他手腕的一根黑链。
——上面开了一朵很小的蓝蕊花。
那蓝蕊花哪里来的,怎么会根种铁链,又每每在若白到来的此时开花,谁也不知道。
连若白都不清楚。
若白只知道,他只要过来以身度化待一些时候,这花都会开。
又会在他度化完,将要离开的时候,烟消云散。
若白没有从这蓝蕊花里探出半捋神魂,这似乎真的只是朵普通的小花。
于是每次过来,若白便与这蓝蕊花相伴,再谈谈天、说说地,亦或变出不拒山的山泉,给这花浇一浇。
若白还曾对这花说:“若我日后不来了,便索性将你一起带走。如今债未还完,便留你在此地了。也好多陪陪我,与我做个伴。”
笑说:“莫要怪本君,不将你带走去过好日子。”
上一次若白来度化,蓝蕊花凋谢前,若白与它告别,也说了同样的话。
这次若白都待了几日了,蓝蕊花也未出现,若白以为它生气了,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注定傍不上远古神,所以干脆不来了。
如今终于开出,若白伸了手,在他花瓣上捏了捏,就跟捏人的脸一样,嗔怪道:“还以为你不来了。”
蓝蕊花在黑水的激荡和水中阴戾之气的滚卷中孱弱地左右晃了晃。
如同在摇头否认:怎么会。
若白笑了笑,在它身上拢了层术法,将它护住。
蓝蕊花中的朔悦则满心无语:往年变做花,为防被发现,都是曹阳施秘术帮他的。
今年当然也是曹阳帮他,然而岑羽自从从轮回中出来,日日鸡血似的阳光灿烂,还时不时就要找他,他脱多脱不开身!
好不容易脱开身,岑羽又去找曹阳玩,要么曹阳主动狗腿地去侍奉他的龙神帝君。
总之就是来不了!
朔悦差点就毛了:他一年乃至几年里,也只有这可怜巴巴的几天,岑羽还给他荡掉三四日。
再也不分瓜子给他了!
另一边,沧沉入轮回,来到了禾青青刚诞下孩子的那一晚。
他隐了身形,站在床边,敛尽神识中的龙息,探入枕边襁褓中婴儿的神魂。
只一下,沧沉便确认,此时的岑羽,并不是他认识的岑羽。
轮回盘转动,沧沉去到了五年后。
这个时候,岑羽已拜入了昆虚,虽未正式拜师做学徒,但已经是个在宗主宠爱下,颇为伶俐聪明的洒扫童子了。
他正拿着比他人还高的扫帚,同比他大的一个门派弟子比划。
沧沉再探,也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