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与之对视,顿觉自己的渺小。
那是沧沉带给他的压迫感,也是龙与生俱来的凶猛威慑。
而在这样的对视中,此时的沧沉根本不是岑羽认识的样子:他是真正的龙,为天而战的神,他的野性与力量在战场和厮杀中得到了最真实的诠释。
他顶天立地,存在于所有生灵之上。
岑羽为此震撼,觉得这样的沧沉很陌生,又觉得龙神本该如此。
随即,岑羽的目光落向了沧沉的腰腹之下——
青色鳞片如战衣铠甲般坚不可摧,白色鳞毛如剑羽刀戈般锋利硬韧。
它们盘腾在沧沉人形的半身之下。
而腰腹之上赤|裸身躯,看似只是肉身的皮囊肌理,亦透出绝对强势的压迫感与锐不可当的坚实锋利。
岑羽再无法拿沧沉当做一个整日软塌上靠着无所事事的金大腿,也无法拿他当成毛顺鳞滑的龙尾的主人。
他终于开始用看男人的目光看待沧沉。
而坚实、锋锐、绝对的力量、压倒性的强大,等等这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都是令人无法轻易忽视、挪眼的。
岑羽的目光从那赤|裸的胸口滑下,落向紧实结实的腹部。
他默默地看着,震撼之外,心底忽然间有点小小的澎湃。
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从他身后拽了他一把。
岑羽往后一仰,意识从行兵轴里被拉了出来,回到了不拒山。
拉他出来的,正是沧沉。
而岑羽这一仰仰倒得实实在在,正倒在沧沉肩头,抬眼便对上沧沉那倒映着篝火的瞳眸。
沧沉:“行兵轴早古时打造,带着天地初分时的浊戾之气。看久了容易被带进去。”
好在带进去容易,出来也不难。
只是每个人被勾进去的契机都不同。
沧沉一时也有些好奇,岑羽看到了什么被带进去了,进去之后又看到了什么。
岑羽这时还没回神,沧沉问他,他便讷讷地靠在沧沉肩头,缓缓道:“你。”
轴里的你带我进去的,看到的还是你。
沧沉低头垂眸,抿了抿唇角,似是勾起了丁点笑意,问:“我如何了?”
岑羽愣愣地看着沧沉,同时咽了咽喉咙:“你……”
岑羽内心:你帅惨了!
那气场!那身材!那腹肌!
又心道完了完了完了,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能心如止水地撸沧沉那条大尾巴了——当他意外进入行兵轴、从沧沉身上看到男色开始。
结果岑羽万万没想到,不拒山不止接人吃饭的时候粗莽,睡觉的习惯也格外豪放。
当晚,肉饱酒足后,汉子们踩着月色,勾肩搭背一个挤着一个地往回走。
走到哪个人的洞穴前,那人便开始解裤带、敞衣襟,解开敞开,衣服一脱、裤子一甩,或直接光溜溜地往里走,或光了之后变回兽态的原身钻回洞里。
岑羽起先以为这只是个别人的习惯,走着走着发现所有人都这样。
待走到山顶的龙窟洞口,岑羽转头看向沧沉,面上无波,心底打鼓:不会吧?难道他们也要这样?
忽然身上一凉,眨眼间再抬眸,人已经和沧沉一起,一干二净地躺在了洞窟那铺着软草垫的石榻上。
而不知是这山里的风俗还是因为别的,龙窟这张石床上是没有云被的。
岑羽干干净净地躺着,身上盖的不是云被,是龙尾上又长又软的白色鳞毛。
他的身侧,依旧龙尾和沧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