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元问:“大师兄不喜欢萧墨白?”
陆昭明点头:“他很奇怪。”
张小元自己能看到萧墨白头顶的字,他知道萧墨白是个奇怪的人,可陆昭明是看不见那些字的,大师兄向来对身边人无甚兴趣,连油嘴滑舌的花琉雀他都毫无感觉,直言自己不喜欢某个人,好像还是头一遭。
张小元低声嘟哝:“我也不喜欢他,他好奇怪。”
“你今后多注意一些同他一块来的那个人。”陆昭明微微皱眉,似乎是仔细在想赵承阳在外自称的名字,“那个叫黄……黄阿阳的。”
张小元:“……”
张小元非常想笑。
阿阳难道不是萧墨白以示亲密的叫法吗!那真的不是他的名字啊!
“天机玄影卫仅遵圣上调令。”陆昭明说,“濮阳靖那么尊敬他,你说他是什么人?”
张小元丝毫不曾想到大师兄竟然已经有所察觉。
他以为陆昭明对身边之事毫不关心,所以不了解江湖中事,也懒得对花琉雀这样的人发脾气。
他没想到大师兄早已看出了赵承阳的身份,他只是不说。
等等。
既然大师兄早已知道了赵承阳的身份……
张小元有些惊恐:“大师兄……昨天你关门关得那么狠,差一点就撞到他了!”
既然大师兄知道赵承阳就是皇上,那他那个门关得未免也太狂了吧!
陆昭明眨了眨眼,慢吞吞说:“可他现在是黄阿阳。”
张小元:“……”
师兄有些过分,但他喜欢。
“他一直在问凤集当年的疫病,濮阳靖也在四处查探某个人的下落。”陆昭明微微皱眉,“我很不安。”
陆昭明刚说完这句话,院内已有了动静,听声响,似乎是赵承阳他们回来了。
陆昭明微微皱眉,对张小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贴着墙蹿到了窗边去,仔细听院内几人的对话。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是戚朝云:“离京之前,您已该想到如今的结果了。”
“二十多年了。”赵承阳轻轻叹气,“我原以为我终于有了位兄长……”
濮阳靖径直说:“没有才是好事。”
“濮阳。”赵承阳略有些不快,“那是我的兄长。”
濮阳靖:“也是足以危及天下的祸首。”
他的立场明晰,从一开始他就根本不关心皇上的兄长生死如何,他只想保赵承阳坐稳如今的位置。
赵承阳又叹了口气。
“罢了,反正十五年前他便已不在了。”赵承阳停顿片刻,又说,“阿云,我想替他立一方衣冠冢。”
戚朝云答应:“是。”
濮阳靖却又开口:“此举易添朝中口舌。”
濮阳靖每一句说的都是赵承阳不喜欢听的话,赵承阳重哼了一声,道:“那我明日就回去,从此留在京城再也不出来,濮阳都统,此举可合你心意了?”
濮阳靖答:“是。”
外头一片静寂,半晌,急促脚步声起,似乎是赵承阳重重摔了门,戚朝云在院中叹气,说:“濮阳,你又何必……”
濮阳靖说:“无妨,至少我一字一句都是为了他。”
……
张小元大气也不敢喘,好歹六指听懂了他的暗示,没有把二师兄如今的下落告诉赵承阳,他心中石头落了地,直到听见濮阳靖与戚朝云二人先后离开后,他才看向陆昭明,小声唤:“大师兄,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