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鬼后,即使是心智再强大的人,也会陷入一段时间混乱期,白木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从一开始,就主动用异能分割了自己的手指,用一根小指做了储存鬼血的容器,不让鬼类的血『液』进入自己的大脑,占据自己的神志。
无惨衣服上的碎片细胞,便是当年他闯入产屋敷家中所窃取的东西。
“物质”在一个科学里是一个没有明确定义的词,一般是指静止质量不为零的东西。所有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物体都是由原子组成,而原子是由互相作用的次原子粒子所组成,其中包括由质子和中子组成的原子核,以及许多电子组成的电子云。1
而他的异能“物质重建”,在他十三岁后,几次突破极限,得到了超乎想象里的增长。
他用异能尝试了多种修复手段,最后将这一个细胞拼了起来,并抽取自然界中的物质,复制了许多个相似的细胞。
他不知道鬼杀队的主公是否知晓,但与他常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联系的锖兔,已经有所觉悟。
来到这阴暗森冷的房间后,白木没有立刻做什么,他的假面在卸下来后,流露出一丝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迷茫。
累正在一楼密不透光的客厅中,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按照白木的要求,一刻不放松的监视着所有的动静。
在累听不到的地方,白木却对着他心中唯一被他视为过“家人”的男人,说出心中所有内心深处最卑劣的打算。
“我的决心,至今没有任何改变。我不知道这些累是怎么从大正时代过来的,也不在乎,这不是我需要去解决的问题……我只知道当我看到这只鬼的那一刻,我就拥有了备用计划。”
“他鬼类的身体,可以帮我分担我们身体间物质转换的压力。所以……我需要他成为我的‘家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心甘情愿为我提供帮助……甚至为我去死。”
白木的异能有发动范围,他只要每天待在家里8个小时,为织田作做好身体维护,去除腐化的部分,让他的身体保持无限接近于生的状态就可以。
只是这并不是活人的状态,甚至称不上濒死。
死与生这一线之隔,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试了好多好多种让你复活的办法,都失败了……可你知道,我一旦下定决心去做的事情,会不择手段。”
“我找了这么久、试了这么久……最后唯一给了我希望的方案,就是借助鬼类的力量,让你全身细胞在极短时间内统一重生。到最后一阶段实施前,我仍然需锻炼自己的异能到下一个极限,现在的我……无法在过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么大量的物质重建。”
“你的朋友太宰治,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白木发动异能,身周转动起星辉,“我甚至不知道,如果真的被他查到什么,该不该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最后一个阶段失败了,若是我失手把你变成了鬼……你会……”
安静了一会,白木收起了自己的脆弱,重新用冷淡而理智的声音分析道:“让一个尊严体面的人,在死后受到这种蒙羞和侮辱,这样的罪孽我来承担,我接受一切我应得的报应。”
“若是成功,皆大欢喜。若是失败……”白木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路太绝望,他既然是你的朋友……只要别继续追查下去,我何苦要让他体会这种滋味。”
用异能剔除了空气和自己身上所有的细菌真菌病毒后,他为自己手动创造了一个无菌的环境,拿起了一把手术刀。
“十号刀。脾……修复。”
屋子里的电跳闸了,电被白木抽离出来,成为了物质重建所需要能量守恒的替补能源。
客厅中的绫木累抬头看向骤然熄灭的灯泡,却没有丝毫动作。他红白色的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随时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下一刻,白木在弹指间恢复了这件密室的供电。
锋利的刀划开皮肤,用异能控制血『液』的位置,脾浅表子-弹碎片被-干脆利落的取出来扔到一边,白木的刀又准又快,冷静到几乎绝情。
所有伤口用异能缝合,血管细胞壁的微观修复,神经的重新连接……因为近期内充足的练习,白木手感尚在,这一切做得如行云流水般娴熟顺畅,全然不是一个在校医学生该有的水平。
这一切结束得很快。
白木却身心疲惫。
他呆了好一会,才走到手术床边,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欺骗,利用,手段卑劣,无所不用……织田作之助,我似乎在成为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对不起。”
他迷茫的将头靠在织田作手边的床上,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猫咪一样闭上眼,然后下一秒,疲倦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他没有挣扎,顺从的失去意识。
只有在织田作的身边……才是唯一的心安之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连白木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日升又日落,屋外的夕阳余晖被厚重的窗帘一并遮住,屋子里透不进一点光。
绫木累坐在一片黑暗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玄关处的大门。
屋外细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终于停在门前。
下一刻,清脆的门铃声,在这一片空旷的黑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