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因白映阳受伤,心情差到极点,都没听清他说什么,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
马梁坚听这回答模棱两可,颇感为难,眼看联盟诸仙个个如此悲伤,又不忍拒绝,便答应下来,但言明不能设在正屋,孟翠桥就把灵堂设在东跨院。
邝坚见孟翠桥精神恍惚,忙扶道:“盟主,灵堂我来安排,你快去歇歇吧。”
孟翠桥脑中一团乱麻,“嗯、嗯”两声,却不挪步。
邝坚知他心里难受,叹了口气,说道:“盟主,刚才救你的那位白公子……”
孟翠桥闻言全身一激灵,拔腿就往雨花苑跑。
白映阳被狮子咬伤后,张恶虎再顾不得拿宁王,抱着狂奔回尚书府,命叶鹰去将城中所有名医全找来,孟翠桥抵达房间时,一大群大夫正在给白映阳处理伤口。
孟翠桥见他气若游丝,想到若非他相救,自己早被狮子咬死了。
待伤口包扎好,张恶虎、正德齐声问道:“他伤势如何?”
众大夫都道:“伤口已处理好,但伤势非常严重,能否活命,仍未可知。”
张恶虎又惊又怒,一时难以抑制,举拳朝一名大夫打去。
孟翠桥忙抢上,挡在那大夫前面,这一拳便打在他左胸。
在场之人都是一惊,众大夫更是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正德道:“此事与大夫无关。”挥手命他们出去。
张恶虎气头上出手没轻没重,拳头正巧打在孟翠桥左胸的箭伤上,如今孟翠桥痛得浑身发颤,冷汗直冒,却强行忍了下来,一声没吭。
张恶虎因白映阳受伤后,孟翠桥没有及时回来救治,心中难免有怨气,现下错手打中他,虽觉歉疚,却不想道歉,转骂旁边的叶鹰道:“你不是跟着小白羊么,为何让他去军营?”
叶鹰早后悔不已,自无话可说。
菡萏和雄红忙道:“二少爷听说大少夫人去军营,就跟着去了,芙蕖劝他不听啊!”
张恶虎一怔,看向孟翠桥,近日他已然问出来,孟翠桥跟宁王有仇,他去宁营多半是找宁王报仇,但为何小白羊听说他去军营,就跟着去了,还拼死相救?
他不敢多想,揪住叶鹰衣襟骂道:“你劝不住,难道不会点了他穴道,你自负本领高强,能保护好他是么?”
菡萏忙拉他道:“大少爷,芙蕖也不知营地里有狮子!”
张恶虎喝道:“放开!”
菡萏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害怕至极,仍不放手道:“你打芙蕖……于事无补,还是想想怎么救治二少爷为上……”
张恶虎生了一通气,这时停将下来,心中酸楚,颤声道:“是我的错,是我粗心大意,如果我不打开铁箱,放狮子出来,小白羊便去营地,也不会被咬……”越想越自责,放声大哭。
雄红劝道:“大少爷,二少爷还好好的,你可千万别哭,不吉利。”
张恶虎道:“对对对,不能哭!”忙抹去眼泪。
自此之后,张恶虎和叶鹰寸步不离地守在白映阳床前,服侍照料,皇甫父子、甲乙丙己庚辛壬癸等常来看望,还有鹰王堡的人,得知伤情后,也过来慰问。
孟翠桥见众大夫惧怕张恶虎,治疗时战战兢兢总出错,一出错就免不了被张恶虎骂,便都打发了,亲自替白映阳处理伤口。
菡萏和雄红都认为若不是孟翠桥去营地,白映阳也不会跟去,自然就不会被狮子咬伤,虽仍听他吩咐,却没半分好颜色。
孟翠桥并不在意,他包扎好伤口,写好药方让菡萏抓了煎熬,就赶去隔壁给楚君错守灵。
灵堂烟火弥漫,除了丁群一直待在灵堂陪楚君错外,善珊、婴铃、云房、纯阳,还有联盟诸仙,大伙轮流守灵,今夜在堂中的是方寸、刘天赐、麦聪、安红霞、云房等,其中只有李福旺从没来给楚君错守过灵。
出事那晚,早些时候,楚君错在尚书府醒来,说肚子饿了,想吃些夜宵。
李福旺便去厨房煮了碗面,端到房中给他吃。
楚君错道:“多谢。”倒了杯茶递给李福旺。
李福旺看他吃得香甜,心中喜欢,也没多想,端起杯就把茶水喝完了。
那茶水中早被楚君错下了蒙汗药,他喝完没多久,只觉眼花缭乱,天旋地转,一头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直至次日傍晚,方才醒转。
醒来后,陡闻噩耗,李福旺整个人都懵了,看着楚君错的身子发呆,一句话都不会说。
袁珍珠知儿子对楚君错的心意,原以为他得知楚君错身死,会哭天抢地,岂料却无动于衷,想起之前善珊误以为丁群身死后想自杀殉情,生恐儿子也会如此,忙把他带回房中,每日派人寸步不离地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