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毅、袁珍珠、杜百万吃了一惊,齐看向孟翠桥。
孟翠桥道:“正是。”对彭、袁、杜三人道:“我都跟你们说了吧,我不叫钟离权,我本名叫孟翠桥,他也不叫吕岩,叫丁群,我们都是南直隶梅龙县人,十几年前,宁王杀害我全家三十八口人命,我来南昌,就是找他报仇。”
彭、袁、杜三人面色铁青道:“三十八口……他竟这般毒辣!”
孟翠桥说完,瞥见丁群脸色苍白,问道:“怎么了?”
丁群道:“王爷是君儿的舅舅……你杀他报仇,君儿会伤心……他会恨你的……”
孟翠桥得知楚君错是宁王的外甥,并且二人关系很亲密后,一直颇为苦恼,说道:“我本想悄悄杀了他,不让君儿知道……”
丁群惊道:“这……瞒得住吗?”
孟翠桥并无十足把握,他脸上淡淡然,内心实则很怕被君儿恨,如今却道:“现下不必我亲自动手了。”
四人道:“怎么?”
孟翠桥知悉宁王谋反的企图,换作从前,实是巴不得,说不定还要挑拨几句,让宁王早日起兵,只要双方打得一塌糊涂,他便可趁乱杀死宁王,报家人大仇。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跟张恶虎作了夫妻,后者义薄云天,嫉恶如仇,潜移默化之下,孟翠桥心境自然有了变化,一听说宁王企图谋反,第一个跳出的念头居然是如果真的打仗,百姓岂不水深火热?想法子制止宁王才是道理,于是道:“我若杀了宁王,楚大哥立刻就会让世子继任成新宁王,到时仍然起兵,于事无补,我们只有想法子,向朝廷报讯,皇上得知宁王造反,当会派人处置。”心道:“无需我亲自动手,皇上就会处死宁王,君儿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
丁群道:“朝廷派人来,君儿也会被牵连……他会被处死么?”
孟翠桥道:“咱们事先便已知晓,朝廷一派人来,咱们便带君儿离开。”
丁群担忧道:“能这般顺利么?”
孟翠桥道:“若能宁王发兵前,就把他拿下,旁人即便受牵连,也不会处死,多半囚禁或贬为庶民。”心道:“无论结果如何,我总要把君儿救出来。”
杜百万道:“可宁王已把谋反之事对你说了,他定提防我们走漏风声,如何报讯?”
孟翠桥道:“我已想到计划,不过要你们帮忙,方才行得通。”
四人道:“是甚计划?”
孟翠桥准备了一种假死药,让丁群公开强烈反对自己帮宁王造反,二人从一开始的意见不同,继而发生口角,再到后来起争执,最终大打出手。孟翠桥假装失手,把丁群“打死”,丁群趁机吃下假死药,瞒过王府的夏大夫,让宁王认为他的确死亡。等下葬毕,再由彭毅、袁珍珠、杜百万悄悄去把丁群挖出来,乔装改扮,混出南昌城,前去报信。
彭毅和杜百万喜道:“此计可行!”
袁珍珠皱眉道:“不过这般很危险……”
丁群道:“我不怕危险!”
袁珍珠道:“你不怕被埋在棺材里么?”
丁群当然怕极了,仍道:“我信得过你们。”
孟翠桥道:“好,那从明日起,我们依计行事。”并嘱咐绝不可将计划告知第六人。
四人答应了,彭毅、袁珍珠、杜百万相继离开,丁群却没走。
孟翠桥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你有何话说?”
丁群道:“大哥,你可有十足把握,护君儿周全?”
孟翠桥道:“我定尽力而为。”
丁群稍微放心些,道:“那我回房了……”
孟翠桥道:“且慢。”招手让他坐到身旁,说道:“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指明。”
丁群忙问:“何事?”
孟翠桥道:“你乔装改扮,混出南昌后,不要去北京,立刻赶回梅龙县,找到白公子。”
丁群奇道:“为什么?”
孟翠桥道:“南昌离北京太远了,再说,藩王不能拥兵,宁王居然能让皇上答允组建卫队,朝中多半有他党羽,你去了很危险。”
丁群道:“那找白公子有何用?”
孟翠桥道:“皇上爱玩,常常到处走,说不定根本不在皇宫,老虎和白公子跟皇上是拜把兄弟,他们也许知道皇上的行踪。”
丁群道:“若白公子也不知皇上在哪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