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女道:“上面林子那么危险,我娘娘都不许我们去的。”
一少年道:“是啊。”
众少年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例外都说没见过,只黄春财道:“我没见过,倒听爷爷讲过,十几年前,是有小孩儿掉下来……”
众少年人大惊,忙道:“那孩儿怎么样了?”
黄春财皱眉道:“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大人都粉身碎骨,小孩儿还不成肉酱。”
众少年人尽皆变色,颤声道:“那孩儿……几岁……”
黄春财道:“爷爷说,那孩儿身子摔得稀烂,认不准是几岁,后来他哥哥找来,才得知是两岁。”
众少年人哀怜道:“太可怜了!”
黄春财道:“他哥哥更可怜,爷爷说,他哥哥知道弟弟死了,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晕倒过去,之后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三个多月。”
白映阳道:“他哥哥几岁?”
黄春财道:“今年应有二十三、四岁啦。”
众少年人道:“咦,春财,你怎地记得这般清楚。”
黄春财笑道:“他每年清明重阳,都到咱们村后的墓地祭奠亡弟,还和爷爷说话,我见过他,怎会不知道。”
众少年人道:“我们怎么没见过?”
黄春财道:“他从不进村的,我也是在村口远远看见他而已,爷爷曾邀他到村中坐坐,可他说一见到这山崖,想起弟弟死去的情景,心中难过,不愿进来。”心想:“不过今年重阳他怎地却没来……”
众少年人道:“真可怜……”
白映阳对张绣元道:“我想去看看墓地。”
张绣元吃了一惊,急道:“你忘了么,娘娘不许你去墓地的!”
白映阳道:“我只去一会儿,你别跟娘娘说便了。”
张绣元见他执意要去,只得道:“我陪你去。”
黄花村后的深谷里有一处墓地,离村庄颇远,那里密密匝匝有几百座坟,黄花村世代居住于此,埋葬的多是村人祖先。
张绣元原本很害怕,但见墓地被雪花覆盖,白茫茫一片,又有阳光照耀,也不觉如何可怖,她见白映阳正把一座座墓碑上的积雪清理掉,忙道:“当心冻伤手!”折下几段松枝,扎成一捆,让白映阳站着,自己动手扫,扫了片刻,心想:“小白羊定是怜惜那从山崖上摔下来的孩儿,想祭奠他。”
就在此时,白映阳走到她身旁道:“阿绣,别扫了。”
张绣元道:“你见到那孩儿的墓了?”
白映阳道:“见到了。”
张绣元道:“在哪儿?我也去拜祭他。”
白映阳摇摇头道:“回去吧。”
张绣元大惑不解,见他眼中隐隐含有泪光,正待相询,却见他已转身往山谷外走,张绣元不敢独自留在坟地,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半路,天上突然飘起雪花,张绣元打起纸伞,给白映阳遮挡。
白映阳看着漫天飞雪,轻声道:“去年这个时节,我们在烟雨桥游玩,天上下雪,也是你拿来纸伞给我遮挡。”
张绣元道:“是啊……”
白映阳忽握住她撑伞的手道:“阿绣,求求你,跟我成婚,我们作夫妻吧。”
张绣元闻言,低下头去。
白映阳道:“你和福儿的事……不是出自真心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什么都不计较。”
张绣元凝望他的脸,不多时怔怔掉下泪来。
白映阳急替她拭泪道:“阿绣,你……”
张绣元忽道:“小白羊……”
白映阳忙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