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啐道:“你那是霸王,逼着全县人一起给你筹备,能不快么!难道要小白羊学你?”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张恶虎撇嘴道:“不快点娶回家,小桥儿不嫁我怎么办……”
白映阳笑道:“小桥儿爱死你啦,怎舍得不嫁?你倘若不娶他,他连夜收拾包袱,上赶着来咱们家呢。”
一桌人又是一阵大笑。
张夫人笑了一会儿,叹气道:“话说回来,如今县里出这等大事,许多人都……唉,所有红事还是要回避的,咱们又住小桥儿家,总得等张府整修好,回去再成婚。”
张恶虎道:“娘娘说哪里话,小桥儿又不是外人。”
白映阳沉吟道:“我在小桥儿家成婚,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张绣元悄声道:“还是听娘娘吩咐吧。”
白映阳笑道:“你说好就好!”
吃到深夜,张夫人倦了,已先行回房,张绣元也挽着凤姐儿去休息,张恶虎和正德还在不停灌酒,白映阳则自己沏茶喝。
正德道:“小白羊,上回你可豪爽,喝了五大碗酒,今晚怎却不喝?”
白映阳道:“我感染风寒,娘娘不让喝酒。”
正德有些微醺,搂着他笑道:“喝点酒病,身子热了才好得快!”边说边拿酒碗喂他。
这烧刀子颇烈,白映阳给只喝得几口便脸红了,皱着眉头直嚷难受。
正德见状愈觉他可爱,忍不住在他脸蛋亲一口道:“好弟弟……”
正喝得一塌糊涂,一名家丁焦急地跑来道:“大少爷,不好了,大少夫人在门外跟人打起来了!”
张恶虎跳起道:“跟谁打架?”边说就往外走。
白映阳和正德连忙跟去。
宁安居的厅堂坐有正德带来的六名美少年,都是东厂高手,见皇上从内堂出来,即跟在身后保护。
家丁边一路小跑边道:“大少夫人和表少爷、莲儿少爷回到家门口,走来一个男人,一直盯着大少夫人看,还古里古怪地笑。表少爷喝斥他,他不但不走,还赞大少夫人的珍珠项链漂亮,问是从哪儿来的。大少夫人一生气,就跟他动起手来。”
一行人来到孟府大门外,果见孟翠桥与一男子过招,他徒手攻击,把对方逼得连连倒退。
张恶虎和白映阳认得此人,是年初时在万里留香,被张恶虎连抛三次还欢天喜地的朱姓男子,张孟成婚之日,他还派人送来许多价值不菲的贺礼。
正德忽道:“咦,是我祖王叔。”
二人吃了一惊,齐问:“怎么是你祖王叔?”
正德道:“他是我太|祖父兄弟的玄孙,江西宁王。”
二人佩服道:“这么山长水远的亲戚关系,你竟然一下子就能算得清楚!”
正德笑道:“昨儿个他曾来杜康山庄作客,江彬拿玉牒查了,否则我便是见到也不认得。”又道:“大哥,我看祖王叔不是轻薄嫂子,我送小白羊的珍珠是祖王叔所赠,小白羊又转送给嫂子,祖王叔必是见到嫂子戴了这珍珠,故多看上一眼,问上一句。”
张恶虎点点头,眼见二人交手,宁王明显不是对手,孟翠桥占尽上风,且他只是抢攻宁王右臂,没有下杀手,当下并不制止。
孟翠桥招招快狠,但并不攻击宁王要害,只抢攻他右手,倒像是要把宁王臂膀扭断般。
正德见孟翠桥招式优美,出招奇快无比,把宁王逼得狼狈不堪,不由暗自啧啧称奇,心道:“嫂子之前是江南的温柔美人,全无武功,只嫁给大哥短短数月,不但学会功夫,且进步如此迅速,好似已在我之上!看来大哥本领过人,教的徒弟也厉害至极,有机会我得向他讨教讨教。”
这时街角又转出一行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他们衣饰华贵,身上都有佩剑,大半夜路过此间见有人动手,都是一怔,待看清楚过招双方面貌,齐惊道:“是朱公子!”拔剑在手,把孟翠桥围在中间。
一小男孩儿自人群中跑出来,急道:“舅舅……”正是万里留香跟宁王在一起的那个雪白的小男孩儿,他仍穿了一件鹅黄色斗篷,戴了斗篷帽,头上白发已不如何显眼。
正德认得是宁王的手下,笑道:“王爷跟张大人的夫人切磋武艺,你们可别插手,否则王爷若赢了,也不大光彩。”
宁王手下昨日随宁王去杜康山庄拜见皇上,认得是正德,都暗暗称奇,为何王爷半夜与人切磋武功,皇上却在一边旁观,当下也不敢贸然上前相助。
宁王听见正德的声音,知道皇帝在场,他本就不及孟翠桥,这一下更分心,一时间手忙脚乱,孟翠桥一掌往他脸面袭来,他早已退至墙边,双手又被制止,再无法避让,只道这一掌定要拍肿脸,却见对方招式一变,把他右臂衣袖连根撕下,手腕也现出一块大疤。
孟翠桥扯去他衣袖便不再进攻,退在一旁,对他怒目而视。
宁王手下见王爷受伤,无不大惊,指住孟翠桥怒道:“比武切磋,你为何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