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发白,丫鬟便在门外叫大少爷,孟翠桥睡眼惺忪,看到一颗虎头枕在自己肩膀上,并未被丫鬟叫醒,正要代他答应,又一人厉声喝道:“张二虎,给我滚出来!”却是张夫人的声音,孟翠桥吓了一大跳。
张恶虎也醒了,翻身下床去开门,笑嘻嘻道:“娘娘,这么早啊。”
与张夫人同来的有一众丫鬟,她们见大少爷赤身露体只着一条短裤,都惊叫着躲开。
张夫人怒道:“大嫂呢?”
张恶虎见母亲来势汹汹,忙笑道:“桥……桥儿的病好啦,不必担心。”
张夫人大惊失色道:“什么,大嫂病了?”
张恶虎失言,吞吞吐吐道:“他……”
张夫人一把将他推开,径直进屋去。
孟翠桥同样赤身裸体,慌得用被褥裹紧身子。
张夫人掀开纱帐,见他神色慌张,柔声道:“大嫂,你哪儿不舒服?”
孟翠桥笑道:“受了点风寒……相公昨晚用内功替我驱走寒气,已经没事了。”
张夫人瞪儿子一眼,哼道:“总算你良心没被狗吃光!”又见媳妇额头、脸颊都是细汗,拿帕子去替他擦拭。
张恶虎怕母亲看到孟翠桥身子,忙抢过手帕道:“我来擦!”
张夫人把他喝退一边,对媳妇柔声道:“大嫂,你不用忍受这头恶虎的气,他要是再敢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扒他三层皮!”
孟翠桥笑道:“好。”
张夫人又扭着儿子耳朵到一边,低声喝骂:“媳妇身子不舒服,你还折腾她,真不懂事!等她好了,凭你怎么胡来,我再不管,这几日还是得安生些。”
张恶虎一头雾水,奇道:“娘娘,你说什么?”
张夫人斥道:“还装蒜,再敢胡闹我定饶不了你!”
张恶虎不知母亲说些什么,但唯恐不答应还要继续骂,忙大点其头,又道:“娘娘,小桥儿没着衣衫,你先回去吧,待会我带他去给你请安。”
张夫人哼道:“不必来请安了,你给我好生照看好,再有差池,唯你是问!”
张恶虎把母亲送走,关上房门,回头见孟翠桥背对着坐在床上,正用帕子擦汗,汗水自他玉筑般的肌肤滑落,流过腰窝……如此妖娆的身子,哪儿像个男子,张恶虎不禁想:“他前世定是月宫里的广寒仙子,思凡下界,却错投男身,其实心里仍是女儿,否则怎会如此美丽……”
孟翠桥道:“相公……老虎,我肚子饿了,你把桌上的芙蓉糕拿给我吃。”
张恶虎依言去到桌边,见桌上有碟用锦帕仔仔细细盖着的物事,掀开一看,果然是芙蓉糕,不过又烂又碎,上面还沾有不少尘土,说道:“吃不得了。”随手扔进废篓中。
孟翠桥大急,跳起来道:“你……你怎能扔掉!”
张恶虎道:“这是我昨日买的芙蓉糕吗?”
孟翠桥道:“是啊!”
张恶虎见他还想去捡,扯住道:“都摔在地上了,脏得很,吃了会肚子疼,不要了。”
孟翠桥惋惜道:“可是……”
张恶虎边替他穿衣衫边道:“我知你喜欢芙蓉糕,我带你去龙凤店,买新鲜的吃。”
二人来到龙凤店,孟翠桥一口气吃了两碟芙蓉糕,笑道:“梅龙县竟还有这么好吃的店铺,我以前都不知道。”边吃边塞一块进张恶虎嘴里。
芙蓉糕香软可口,甜而不腻,可张恶虎极怕甜食,才碰到舌头立刻吐了出来,扔回孟翠桥碗里,另叫煮肉面,叹道:“小白羊也爱吃这个,总也吃不厌。”
孟翠桥嗔道:“你跟我在一起,不许提他!”
张恶虎知他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有心替白映阳隐瞒,笑道:“你别生气,昨日的事是我的主意,与小白羊无关。”
孟翠桥不屑道:“凭你的脑子,顶多想到在我饭菜里吐唾沫,能想到那种鬼主意吗?”
张恶虎兀自不承认。
孟翠桥道:“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我心里知道的。”
张恶虎无奈,拉他手道:“是我让他帮我出的主意,你别怪他。”
孟翠桥吃着莲子羹,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