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阳道:“原来你们早上打架啦,是为何原因?”
张恶虎一边替孟桥妆搓揉冻僵的手脚,一边把早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与他听。
白映阳万料不到竟是为这等原因,笑弯了腰道:“你这傻子,什么打屁股,那是……”却听“咚”一声,抬眼看去,却是张恶虎手忙脚乱之际,不小心把孟桥妆后脑勺磕在盆沿,白映阳拍手笑道:“原来你想把他弄傻了!”
张恶虎喝道:“有甚好笑的!”
白映阳见他怒目而视,知这回是真急了,忙收起笑容,正色道:“芙蓉露凝膏有消炎止痛的功效,快给他敷上。”
张恶虎大喜道:“我一着急竟尔忘了,放在桌子上,你扶着他,我去取来。”也不等白映阳答应,匆匆去妆台翻找,折腾一番后,才发现芙蓉露凝膏就放在极显眼的位置。
白映阳突然自纱屏后转出道:“我要走了,你自己看着他吧。”
张恶虎急道:“等等!”
白映阳并未搭理,飞也似的出门去。
张恶虎道:“怎地说走就走?”奔回碧浴盆边,见孟桥妆因无人搀扶,整个人连脑袋都没入水中,慌忙伸手捞起来。
孟桥妆被温水一灌,清醒过来,咳水时一股剧痛自后脑勺蔓延开来,他瞬间记起所有事情,一抬头,罪魁祸首就站在眼前,不由委屈万分,颤声道:“你……你要……害死我……”说着“哇”一声,蹲在水里大哭。
张恶虎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搂住他道:“别哭啦。”捞一大把芙蓉露凝膏,敷在他后脑勺。
孟桥妆吃痛,挣扎道:“走开走开,你这个大坏蛋,大恶虎!”
张恶虎道:“别动,我给你敷药。”
孟桥妆哭道:“是你打伤的我,又来扮甚好人!”他适才昏迷不醒,不知后脑之伤乃磕中碧浴盆所致,还道是张恶虎打的。
张恶虎柔声道:“敷了药,一会儿就不痛啦。”
孟桥妆不听,又挣扎又哭闹,碧浴盆中水花四溅,他今朝与张恶虎争执,至今水米未进,下午又被一顿折腾,早就手脚发软,激动没多久,浑身乏力,瘫倒下来。
张恶虎将他从水中抱出来,擦干身子头发,用被褥裹住,放在床上,伸手摸一把,只觉触手滚烫,原来感染风寒,发起高烧。
张恶虎跑去想找小白羊帮忙,但白虎阁没亮灯,漆黑一片,顿足道:“跑去哪儿了?”转念又想:“发烧只要捂一身汗就没事了。”忙去橱里将所有被褥全取来,盖在孟桥妆身上,又怕他烧坏脑子,拿冷巾敷额头,接着捧起饭碗喂他吃。
孟桥妆呢喃道:“我不想吃饭……”
张恶虎道:“不吃饭会饿坏的。”
孟桥妆道:“我想吃白粥……”
张恶虎看了一眼食盒道:“没有白粥……”却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心中疼惜,于是自去厨房淘米熬粥。
张恶虎很会吃饭,但肯定不会煮饭,当然也不会煮粥,这一锅下去煮半日,米还夹生,用勺子一搅拌,锅底焦味扑鼻而来!这粥可吃不得,他只好跑去东厨找人帮煮一锅。
东厨早已收拾完毕,大伙都去休息了,只剩一个管事厨娘在那儿包馄饨饺子,张恶虎道:“郑嫂子,幸亏你还在。”
郑嫂子笑道:“大少爷,这么晚还过来,有何贵干?”
张恶虎道:“郑嫂子,你煮夜宵吗?”
郑嫂子道:“是的,我儿子晚饭没吃饱,想吃馄饨饺子。”
张恶虎道:“顺便帮我煮锅白粥。”
郑嫂子道:“夫人做了那么多菜,你们还吃不饱?”
张恶虎不会找借口,挠挠头道:“孟少姨娘吃不下饭……”
郑嫂子惊道:“吃不下饭,是不是生病了?”
张恶虎道:“有点发烧。”
郑嫂子急道:“严不严重?我帮你去请少施大夫来瞧瞧吧!”
张恶虎阻止她道:“我以前发烧,拿被褥捂一身汗就没事了,哪儿用得着大夫!小白羊说过,‘药性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郑嫂子皱眉道:“你是男子汉,身强体壮,当然没事,孟少姨娘可是女儿家,娇弱得很,如何受得了?”
张恶虎心道:“他也是男子。”见郑嫂子神色紧张,笑道:“你不用那么紧张。”
郑嫂子听他这样说,狐疑道:“大少爷,是不是你把孟少姨娘弄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