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
在前三天的理论课上,每位讲师会负责一天。第一天是顾怀。
正式讲课的第一天,没有人迟到,包括江瞳在内,所有学员都精神奕奕。
能听到顾怀的现场授课,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事。
欧洲三大奖,单拿一圈大满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像顾怀这样,戛纳和柏林都还是双杀。
班森一进来就牢牢抢占了第一排的位置,一个人霸占了两个,嚷嚷着招呼齐卓程:“齐,来,这边坐!”
经过昨晚酒吧一顿,班森已经把齐卓程视为好基友了,完全不记得昨天下午的时候,齐卓程的眼刀差点把他扎死。
当然,齐卓程也不会刻意去提起这一茬的事。
齐卓程就坐在顾怀的面前,望着这人在台上侃侃而谈。细腻,温柔,宛若一方素雅的卷轴,徐徐向齐卓程展开,那些他不曾涉足,不曾到达,了解过的画面。
“表演的本质是虚构的,但是表演的演员是真实的,演员需要以真实的手段去诠释虚构的角色,从根本上说这是表演艺术的矛盾所在。因此,作为演员,首先如何让自己相信这个虚构的本质,才是迈进这个角色人物的第一步①……”
这是顾怀太为熟悉的领域,是十几年前,将他带出无边的黑暗的光源。
这一刻,齐卓程觉得站在台上讲课的顾怀,身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齐卓程出神的望着顾怀,他明明有认真的在听课,低头一看自己的笔记,居然在不经意的时候,给顾怀画了一幅素描。
齐卓程赶紧把页纸翻过去。
“齐,你准备选谁的片子?”边上的班森悄悄的戳了戳齐卓程。
齐卓程回过神,一头茫然:“什么选谁的?”
班森转了下眼珠:“顾先生的课你都能开小差,真是……真是……你们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很浪费,太糟蹋!”
“暴殄天物。”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顾怀布置了一道作业,每位学员需要选择一部其他学员主演过的电影,来演绎其中的一个桥段。
顾怀道:“我希望你们选的这个人物,能够突破你们之前所有演过的角色。虽然你们演的片子,我没有全部看过,但是……”他打开一个视频剪辑,“卢瑟费把你们表演的爆发式片段全部剪辑到了一起。”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看到画面里出现的自己,有疯狂的,有绝望,各种极端的情绪表达,像是在公开处刑一样,被比较着。
“哦不不,那个不是我……”
“啧啧,我怎么演得像个泼妇?”
“喂,江,你演的很好啊。”
“是啊,是啊。”
细微的表情,会在比较中被放大,也是每个人实力的展现。
“齐,你演的是哪一部?怎么剪辑里好像没有。”班森把椅子拉到齐卓程身边,“我觉得我可以演一下你们国家的,这样说不定我可以离顾先生更加近一些。”
“我……”齐卓程头一次感受到了尴尬,这是他在国内娱乐圈里呆了两年,从未遇到过的窘境。
“我没有演过电影。”齐卓程硬着头皮说。
“啥?”班森一双宝蓝色的眼珠子突然瞪大,难以置信的抓了把自己的金毛,“你……你没演过?那你怎么进来的?”
“齐卓程,你跟我出来一下。”
顾怀来到两人面前,打断班森的话头。
出了教室,顾怀并不说话,往前走着。齐卓程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踩过他的脚步。
两人来到楼层一处挑空的阳台,大半的日光倾泻下来。
顾怀靠在露天阳台的围栏上,低着头,像在寻思着什么。
片刻,他移过视线,看向齐卓程:“我想你演一下江瞳的那一段。”
齐卓程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