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在这个家里,他早已失去了话语权,充其量是个寄人篱下的外人。等做完手头上的公事案子,他就该有自知之明地卷铺盖走人了。
“我也先走了。”喻怀宁懒得掺和这一家子的破事,他瞥见宴厅门口安静等待的男人,眼底的悦意冲淡了烦躁,连带着前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喻老爷子气急败坏。
喻菁看着空荡荡的宴会厅,紧绷的心绪终于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惆怅和伤痛。是她亲手将自己的订婚宴,变成了一场混乱不堪的闹剧。
“姐,没事的,我留下来陪你处理。”南川握了握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道,“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撇去其他喻家人,南川还是很在意喻菁这位亲姐姐的。
喻菁垂眸,心间注入一道暖流。她回握住自家弟弟的手,淡淡勾唇,“好。”
……
订婚宴上的事情很快就传播了整个柳城,连带着那些影像资料,也遍布了网络。
即便秦氏在第一时间花钱拦击新闻、屏蔽网络消息,可那些网友就像是无孔不入的吸血虫,照样还是有办法挖出那些不能见人的资料,并且用来玩笑取乐。
秦氏的股票一路暴跌,短短几天市场价就蒸发了近十亿。股东们大闹,甚至要求秦氏父子退位。公司副总来回跑投资,可因为有喻氏的暗中警告,没有豪门企业愿意滩这一摊恶臭浑水。
颓废的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秦氏最终还是走向了灭亡。
……
半个月后,休养许久白杨,终于彻底康复。
喻怀宁再次和他见面时,前者将手中的一份协议递了过去,“送白总的礼物,就当庆祝你平安无事。”
“这是什么?”白杨没能忍住好奇心,将里面的协议纸张拿出来一看。没几秒,他的脸上就显出惊讶,“白氏和秦氏的解约数?喻先生,你怎么弄来的?”
“秦氏火烧屁股,一群股东自顾不暇。我只花了一笔很小的费用,就拿回了你们公司的自主权。”喻怀宁轻挑眉头,语气闲适。如果像白杨之前一样要走法律程序,估计还需要花上几个月。
喻怀宁的本质是个商人,太过耗时间的投资,他不愿去做。
“既然如此,我们趁机聊一下投资合作吧。”白杨没有拖泥带水,按照约定主动将这事问出口。要是没有青年,他和白氏早就完蛋了。
“好。”喻怀宁早有预料,干脆对着外侧喊道,“南川,进来吧。”
一身正装的南川从包厢外走了进来,他冲白杨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白总,你好,我是南川。”
秦、喻两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南川和喻羡的身世也没能躲过众人的议论猜忌。白杨对他早有耳闻,他起身微微颔首,伸手一握,“你好。”
“白总,我是个投资闲人,不愿意在一件事情花费过多的精力。”喻怀宁很诚实地开口,他拍了拍南川的肩膀,示意好友坐下,“我和南川会联手开一家挂名公司,和你们白氏合作。”
“我们有自己主推的产品,但是想借用白氏的招牌宣传。除了每年既定比例的投资以外,我们会再向你们支付品牌使用费用。”
白杨听见这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白氏虽然周转困难,可从来不会放弃对质量的把关追求。更何况,万一青年主推的产品和他们白氏化妆品沾不上关系呢?
“……喻先生,能否请你说得再详细一些?”
喻怀宁颔首,给身侧的南川递去一道视线。后者拿出一份产品说明,放在了白杨的眼前,“我们这边主推的是香水,不至于和你白氏化妆品脱离太远……”
兄弟两人说服了喻菁,作为产品研发顾问,而所有的原材料,都是从香水的发源地F国亲自进购。
虽然不缺乏国产的香水品牌,可始终不算精致,更不能和国外大牌相媲美。原因很简单——大多数的生产家舍不得花钱购买原材料、舍不得花钱研发,只会一味的模仿、粗制滥造。
喻菁听说两位弟弟有这方面的创业意向后,立刻答应了下来。她在F国制香业多年,是各大知名品牌争夺的人才,手中更是掌握着众多人脉。
有她在,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
白杨和他们商谈了很久,终归是放心下来。临走前,他追到了停车场里,喊住了将要坐车离去的青年,“喻先生!”
喻怀宁摇下车窗,神色从容地询问,“白总,怎么了?是关于投资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杨透过车窗,看见坐在喻怀宁身侧的时铮,微微一怔。
男人藏在镜片后的桃花眼深邃迷人,看似温情脉脉实则暗藏无情。就像是静谧浩瀚的星河,远观让人心生向往,近看是一片足以吞噬人的黑洞。
虽然和男人的接触不多,可白杨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几乎可以断定——时铮的身份远不止表面所显现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