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明恕拿过饮料,“又搞突然袭击。”
“这狼牙棒给了你什么启示?”萧遇安说,“一晚上都盯着它。”
“我今天不是又去纺织一路了吗,没发现什么新线索,老在想黄妍胸口的那一片小孔。小孔已经确定是碎冰锤造成,但凶手想表达的东西不一定和碎冰锤有关。”明恕将饮料放到一旁,又拿起狼牙棒,“这些狼牙钉,如果缩小一下,其实也可以造成那种圆锥形小孔。当然这种充气狼牙棒不能伤人。”
萧遇安说:“狼牙。”
明恕点头,“那些小孔难道代表着牙印?而牙印代表啃噬。牙印可以有很多种,比如刚才吃饭时,我咬了一块牛肉,上面也有留下我的牙印。不过那种圆锥形的小孔,是兽类的牙印。凶手是想说,黄妍被狼——不,被某种猛兽——啃噬了?”
萧遇安说:“黄妍过去的某一项经历,为她招来了这次的杀生之祸。”
明恕从躺椅上站起来,走了几步,“但是最可能给她招来杀身之祸的是‘鬼牌’,‘鬼牌’这条线已经可以排除了,她死亡时,林皎有不在场证据。”
“侦办一起案子时,我们往往容易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最显而易见的线索上,而忽略不那种重要的线索。”萧遇安说:“记不记得,黄妍的母亲黄月说过,黄妍以前还去西南边境养过蛊。”
一想到虫子,明恕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黄妍惹上的,不止‘鬼牌’。”
“黄妍去过的落后村落不止肆林镇一处。”萧遇安说:“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开会时还能再发散一下。”
向韬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正在“生龙活虎”地恢复着。
明恕带着营养品去看他,将气球和狼牙棒也捎上了。
病房是单人间,有北城分局的同事照应。看到明恕,向韬很振奋地打算下床。明恕让他躺好,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明队。”向韬说:“你怎么还给我带玩具啊?”
“商场送的,快过年了,看着喜庆。”明恕给气球固定了一下。
那气球是粉红色的,还有金粉,确实喜庆。
向韬虽然还在养伤中,但心系肆林镇,心系未侦破的命案,话没说两句就说到了案子上。明恕也不跟他客气了,道:“你这阵子待在医院,想没想过黄妍的案子?”
向韬说:“我整天都在想!排除林皎报复的话,她这个案子最蹊跷的地方就在于她主动关闭监控,还有她胸口的大片小孔。我觉得还是应该从她的经历上挖掘,上次我自从了解到‘鬼牌’,就钻进‘鬼牌’里了,没有再去了解她的其他信息。其实现在想来,我对她还是不够了解。起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关闭监控。”
“凶手是她认识的人,年轻男性,她对他的到来十分期盼,并且对他言听计从。”明恕说:“这很可能是个外貌上具有诱惑力的男性——尤其是对女性来说。”
向韬沉思片刻,“这个侧写太宽泛了。”
“我知道。”明恕说:“所以关键之处还是在小孔上。”
说着,明恕拿起狼牙棒,在手上轻轻捶了捶。
向韬一时没明白。
“我怀疑,那些小孔代表着猛兽啃噬。”明恕说:“可能是狼,也可能是别的动物。”
向韬懵了下,似乎是在迅速消化这一信息,然后突然拍了下被子,“明队,我想起一件事。但我不知道这事和黄妍的死到底有没有关联。”
“说来听听。”
“刚查到‘鬼牌’这条线索上时,我不是去找过蔡心悦吗?就是那个和黄妍一起去肆林镇购买‘鬼牌’的女孩儿。”向韬说:“她在南城区的‘风波’密室俱乐部工作,专门给密室写剧情。当时她将我带进一个闲置的房间,是一个已经过时的密室场景,里面堆着不少过气的道具。”
向韬顿了下,“其中有一个狼头。”
明恕说:“狼头?”
“明恕,你有没玩过狼人杀?”向韬问。
明恕说:“狼人杀谁没玩过。”
“这游戏前几年很火,说是最火的桌游也对。那时几乎所有密室都有狼人主题。”向韬说:“但是最近几年就不行了,狼人杀过时,狼人相关的密室也不行了。”
明恕突然觉得脑中涌入了许多线索,但这些线索是无序的、凌乱的、没头没尾,甚至带着欺骗性。
向韬担忧道:“明队,黄妍的案子和狼人、密室有关?”
明恕安抚般地笑了笑,“你安心养伤,脑子能转就多转转,想到什么随时和我联系。”
向韬觉得这话很矛盾——一边要安心养伤,一边要多转转脑子,这二者不可兼得啊。
明恕说:“在心里吐槽我?”
向韬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