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茶泡好了。”姜别敲门进屋,恭恭敬敬地将为两人倒好茶后,退后一步道:“师尊,弟子想恳求您允许弟子不参加三会日集会。”
楼清尘抬眼看着姜别,不作声。
换做往常姜别早就点头哈腰地服软了,可今天姜别就像只吃了秤砣的王八,铁了心地不想去,一言不发地和楼清尘杠上了。
姜别不用多说,楼清尘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崽子刚才在门口偷听他又不是不知道。
姜别一旦被北冥宫要回去,八成就是要被当成炉鼎,就算活着怕也是逃不了修魔的结局。
修真者大多根据资质不同会被分成不同派别,只有北冥宫是一个例外。坐下弟子不受限制,主修各种巫术,如降头、赶尸、养鬼等,因为这些东西阴邪诡异,极易入魔,多被名门正派所不齿。
但不齿归不齿,千百年内魔修现世不断自有原因。修前期魔者比修真者轻松许多,相比起修真的禁欲,修魔的纵欲嗜血其实更受人追捧,只是碍于世道不好挑明罢了。
如果姜别选择修魔,应该马上就可以大展一番拳脚,不至于在神行岩默默无闻十多年。
对于姜别不想去集会这点楼清尘心里十分欣慰,这小子怂是怂了点,却比大多数人禁得住诱惑。
只有姜别自己知道,谁都别蒙他。就他这点本事,那种误入歧途感化敌人的戏码不会演绎在他身上。这次北冥宫做东,要是看见他还不把他搞得死死的,保不齐刚进北冥宫就让人喂虫子了。他就想好好活着,活着。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打着小九九互相僵持。
就在楼清尘要开口应允时,受不住安静的崔景言开口了:“小姜别啊,你别光杵着啊,跟你师尊求求情,别看你师尊长得挺正经,其实心里面没个正形。”
楼清尘眉毛一抽,惊觉大事不妙。
崔景言二郎腿一翘,大有中年妇女扯老婆舌之势:“我跟你讲,你师尊求学那会,就把话本夹在佛经里上课看。”
姜别觉得眼前一黑,师叔我承认我对师尊的八卦很感兴趣,但求求你现在别说了,我怕师尊把我灭口。
楼清尘嘴角一抽,崔景言像没看见似的接着说:“还有,他趁老头子不在的时候领着所有门内的弟子吃喝赌,得亏那会年轻嫖不了。不过他也是厉害,师尊回来把我们好一顿罚,就他啥事没有,看不出来吧,这人从小就会装。”
楼清尘平时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好像后槽牙疼一样的拖着长音。听崔景言说完竟精神的坐了起来,小母鸡似反驳道:“什么叫装?我本来就一身正气。”
“啧,你这人怎么还急上了。”崔景言转身责怪楼清尘:“我这是说你接地气,宠徒弟。”
姜别要是屎,崔景言就是那根搅屎棍。楼清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崔景言是在报复自己让晏子萧抓他回来的事。看着这个臭混混刚来就开始扒自己黑历史,死要面子的楼清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门口沉声道:“你俩都给我滚。”
姜别欲哭无泪,他从头到尾连嘴都没张怎么就拐着弯的得罪了楼清尘。
姜别奉命滚回房间,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按楼清尘的脾气没否认就是答应,好歹是不用去送死了。心里安稳,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姜别翻个身突然碰到一片细腻柔软。捏一捏,手感还挺好。
“腾”的一下姜别马上起身。
神行岩别说女人了,连条母狗都没有,他姜别哪来的床伴?
姜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纱幔环绕的大床上,床上还睡着两个赤|裸的女人。
什么情况?
那两个女人似乎感受到姜别醒了,嘤咛一声,全身上下扭了好几下千娇百媚地趴到姜别肩上:“天君,您是不是又要折腾奴家了?”
别别别,姐姐啊,我还什么也没做呢。
姜别把两个女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赤着脚直奔桌上的铜镜。还不待站稳,一股中二之气扑面而来。
额上繁琐复杂的面纹,风骚的眼尾红,夸张的紫色口红,杀马特一样的银色挑染,要不是这幅壳子的下垂眼太过明显,姜别真就要怀疑他换了个壳子。
没换壳子,这又显然不是神行岩。姜别逼迫自己的瓜子仁脑袋飞速旋转,肯定不是有人闲的蛋疼把他从神行岩抬到这特意让他享受美女环绕,也不能是睡一觉就人生开挂变成神魔混血了……难不成?
姜别斟酌着问道:“我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年份”
床上两个女人疑惑地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修真历2333年。”
五百年后。姜别踉跄一下,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另类穿越?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姜别坐在凳子上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继续问那两个女人:“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两个女人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但不敢违抗命令,下床跪在地上,头深深地磕下去:“大人乃六界之首,神魔天君。”
什么鬼?中二病晚期吧?姜别看了看自己额上稀奇古怪的面纹,一点一点捋顺信息。听名字他现在应该是个魔修。
脑壳痛,不出楼清尘所料,原宿主在五百年后真成了个中二病爆表的大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