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卖力地喊着cici的名字,于是在这片空旷辽阔的乡野中,响起了一串类似于笑声的诡异声音,此起彼伏。
焦蕉:“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汪烙棘:“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以不远处的养殖大棚和果蔬种植基地为背景,深夜时分,阴风戚戚,有两个头发蓬乱的不明男子脚步匆匆,分别身着卡通睡衣和墨色睡袍,一个“嘻嘻嘻”地痴笑,一个“嘻嘻嘻”地傻笑。
场面一度很惊悚。
刚好路过而不知情的路人甲和路人乙,被此情此景彻底吓傻——。
路人甲:“那俩喝大了吧?看上去不大聪明的亚子。”
路人乙:“看样子是磕了药也不一定......”
路人甲:“比较像是中邪,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路人乙:“天,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鬼上身了……”
俩人霎时惊恐万分,连摔带爬地跑走了。
月亮隐在片片云层的背后,幽幽地透出几丝清冷的光辉,落在路边那鱼塘的水面上,就七零八落地碎得不成样子。
狗,还是没找到。
焦蕉疲倦极了,刚洗的头发还半湿未干,入夜后的风有点凉,是能穿透皮肤的那种刺骨风,直直地吹到他湿着的脑袋上,将额边几条细碎的刘海“呼呼”地掀起。
“欸,别跑了,风大。”汪烙棘一把将他的手腕拉住,“别把自己给吹感冒了。”
焦蕉停了下来,脆弱的眸光隐隐在月色下颤动,像丢失了心爱之物的人,脸上全是无措。
他连声音都在发抖:“它会去哪呢?”
“你先别急,”汪烙棘松开他,温柔地捏捏他的肩以示安慰,“急也不是办法啊。”
男人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路又黑又多石头,你别到头来狗没找着,自己就先摔进池塘里,我可不捞你上来。”
“.…..”焦蕉有些埋怨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手上的手电筒也快没电了,“cici会去哪儿呢?”
“你好好想想它平时去过哪儿,沙扁村不大,但是现在天太黑了,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焦蕉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再急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像只盲头苍蝇那般胡乱地找吧。
“哎呀,”他一拍大腿,“不会是被铁叔家的大花勾走了吧,那大花就是只小狐狸精,我们家cici老是围着它转悠,夜不归宿,这就是一个沉迷恋爱的老翁会做出来的事!”
汪烙棘:“.…..”
想了想,汪烙棘很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你家儿子吧,挺沉稳睿智的,应该不会有你这样的弱智恋爱脑。”
焦蕉:“.…..?”
“再说,昨天我看见你的狗性情挺温和的,行为举止一切正常。狗在发情时会很狂躁,你家狗看着像性冷淡,应该还没到交配的时候。”
“啊……啊?”焦蕉用食指挠挠眉角,“好像是,他最近也没老往大花那儿蹿。”
汪烙棘捏了捏他的脸,放柔了语调道:“所以应该就只是贪玩,我们顺着每条路找找,总能找到的,这种家犬跑不远。”
“希望吧,”焦蕉脸上的忧愁隐退几分。
乡间小路的灯瓦数不高,散发的光仅能照亮灯下一寸地方,整条路都暗灰暗灰的,像在朦胧不清的梦境中行走。
焦蕉心急不看路,总是走两步就踉跄几下,有次还差点被绊倒撞向路边的石桩子,看得汪烙棘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他只好在后面揪着焦蕉的后衣领,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你慢点”、“别急”、“看路”、“别摔了”……
“cici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养殖场,菜园篱笆上的狗洞,市场旁边的花坛,它跟大花的爱巢,我们都找过了啊。”焦蕉沮丧道,“都找了快一个小时了,不然汪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再找一找。”
“说什么傻话,”汪烙棘弹了弹他的额头,“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找。”
捂着有些吃痛的额头,焦蕉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他的心窝好像被人点燃了一颗小火星,暖暖的亮亮的,忽然就感到很踏实,也仿佛获得了某种奇妙的安慰。
只因为汪烙棘那想都不想就冲口而出的一句话: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