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没有因眼前人的奄奄一息而住手,他扔了手中染满血水的藤编,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砍瓜刀。
他盯着汪烙棘下面的那处,幽暗的目光变得诡异而凶狠:“你不是要装女人吗?好,今天我就成全你,让你变成真正的女人。”
男孩一步又一步地迈着魔鬼的步伐,渐渐靠近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手里的砍刀闪着致命的光芒。
汪烙棘已成逃脱不了的猎物,他只能声泪俱下地哀求着:“焦哥,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对不起,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我真的不能当太监啊啊啊……”
男孩的心已经被伤得麻木了,岂会因为一两句求饶而心软,他冷血无情地抬起汪烙棘的下巴,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可怕至极的话:“现在说‘对不起’?晚了。”
他用下午劈西瓜时的凌厉架势,手起刀落!空气瞬间被一道刺眼的银色刀光破开!
“啊——!”汪烙棘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地布满了整个额头。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甚至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
刚才焦蕉过来叫他吃饭,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男孩怕里面出了什么事,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便见到汪烙棘还在睡。
这大明星睡得连肚皮都露出来了,四肢张开头毛乱飞,时不时地发出“哈鲁哈鲁”的打呼声,像极了他女儿香香睡觉时的模样。
爬上了年纪的人容易着凉,焦蕉便拉过被子帮他盖了盖,将风力强劲的空调调高了一度,并没有把人吵醒,任他继续睡。
暗色的房间里,焦蕉盯着汪烙棘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心想:“您应该是累坏了吧?今天早上被太阳晒得皮都褪掉了一层,汪先生,辛苦你啦。”
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地又过了三个小时,渐渐黯淡的太阳公公慢悠悠地下了山,换上雍容华贵的月亮娘娘来值班。
揉着乱糟糟的脑袋,汪烙棘晕晕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他抬眼看到那台老式的“小状元”空调,才记起自己是在一个叫沙扁村的地方,是来搞农贸市场代言的。
他正睡在焦蕉的房间里,睡在焦蕉的大床上。
可能是中暑的后劲太大,要不是刚才的噩梦太过恐怖,他差点就埋在枕头堆里长眠不醒了。
这一觉醒来,恍若已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啊——”男人洋洋地伸了一把懒腰,骨头软软地爬起来,极尽舒展着自己的长手长脚。
他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多了。
照着那面缺了个角的镜子,汪烙棘摸着自己的俊脸,发现下巴处冒出了几点小胡茬。
不过懒得刮了,就当是走随性派。
没吃晚饭,肚子还是有点饿的,他推开房门,准备到楼下去觅食。
趿拉着一双十块钱的家居拖鞋,男人晃晃悠悠地下了楼梯,他一转角就发现楼梯口杵着个焦蕉。
男孩靠在高傲房间的门口,脑袋半倚在旁边的墙上。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大浴巾,右手挎着个不锈钢洗脸盆,里面盛了些要用来换洗的衣物。
他左手还拿着个手机,坚强努力地输入着文字——
“宝宝,我们聊一聊吧,给哥哥一个哄哄你的机会啊!”
焦蕉一按发送,不到0.01秒的时间,汪烙棘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遁声转头,看到了静静站在楼梯阶上的汪烙棘——
男人面目沧桑,站在楼梯的阴影里,像诈尸还魂的怨鬼。
吓得焦蕉差点把手机甩到他脸上。
“汪先生?你醒啦?”焦蕉余惊未消。
“嗯,有点睡多了,”汪烙棘多走了两步下来,与他站在同一高度,问:“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我来我舅的房间洗澡啊,不过他可能在洗,所以我还得等他洗完。”男孩扬扬手里的手机,“嘻嘻,就刷刷手机,打发打发时间咯。”
焦家就三间浴室,一间在焦花的房间里,一间在焦蕉原本的房间里,也就是汪烙棘现在正住的那间;还有一间则在高傲的房里。
焦蕉一般不会进姐姐的房间洗澡,也不想打扰汪烙棘这个客人,因此就只能到高傲的房间里洗了。
汪烙棘看他两眼,想了想,捏捏鼻子有话想说,但总觉得说不出口。
“或许……可能……大概……maybe……”男人支支吾吾老半天,不自然地道:“你要来我房间洗吗?不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