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矶正撑着下巴在侧席上昏昏欲睡,闻言立刻一震,乌兰朵也与沈知微遥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警惕。
靖初帝醉眼熏熏:“哦?你想见识什么?”
陆矶越发不安,生怕他还要找茬沈知微,几次想起身,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阻止。
拓跋烈鹰眼一扫,朗声道:“我们靺鞨男儿,自小都是马背上长大的,骑马射箭最擅长,大雍的勇士自然非比寻常,既然要切磋,我也不敢托大,便比试射箭,陛下觉得怎么样?”
靖初帝眯了眯眼,大笑起来:“朕觉得甚好!既然如此,众位爱卿,可有人愿代我大雍,出列一战?”
席间众人顿时骚动起来,却半晌没有人起身,靖初帝面色有些阴沉起来,沈知微蹙了蹙眉,正要起身,却见对面的陆矶正拼命冲他摇头摆手使眼色,愣了一愣,失笑不已,便重又坐好。转头时,恰好看到拓跋烈挑衅的眼神。
正在这时,靖初帝忽然沉声道:“魏王,你去。”
姬容玉不知为何,面色正难看,闻言半晌才回过神,靖初帝面色已是黑如锅底,让他把已到嘴边的推据之辞都咽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拓跋烈也有些发愣,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姬容玉先冷了脸:“请教了。”说罢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弓箭,走到一旁站定。
拓跋烈频频回头看了好几眼沈知微,沈知微却低着头只当没看见,拓跋烈一阵气闷,抢过弓箭大步离去。
今日天气晴好,设宴之处乃是在一条御河旁边,隔岸便是密林森森,靖初帝神色又高兴起来,曼声道:“你二人便站在岸边,以对岸之树为靶,谁射得远,射得准,有力道,就算谁胜。若是胜了,朕可允他一件事,如此,开始罢。”
拓跋烈应声抬臂张弓,箭矢如电,破空声锐,没入对岸树林,半晌,对岸两名侍卫遥遥比了几个手势。
“离岸七十八步,中树心,没三寸!”
席间的靺鞨士兵都欢呼起来,拓跋烈放下弓箭,面有得色,看向姬容玉。
姬容玉脸色越发僵硬,拉弓搭箭,脸绷得紧紧,忽然手腕一颤,箭簇脱出,没飞出多远,落进了御河里。
顿时一片寂静,姬容玉额上沁了层汗,二话不说又张弓,牙关紧咬,这一箭射出,靖初帝面色总算缓和些许,众官员也都抹了把汗。
“六十五步,树心偏一寸,没一寸!”
姬容玉擦了把汗,面上也带了些喜色,他回到席上,叫了句:“父皇……”
“权儿,你去。”靖初帝却没看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