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辞站起来,不像他们这样没规矩人士,脊骨撑得很直,像枝新竹。
“钟辞。”
刚刚于瘾脱下的那件ERISBLACK的黑色牛仔外套被钟辞的动作碰落,钟辞很快脱下手套俯身去捡,抬头的瞬间却刚好对上于瘾带些困惑与愠怒的眉眼。
于瘾伸出左手将钟辞的手腕扣在扶手上,微微偏头固执地瞧他:“但我想记得你的脸。”
钟辞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缓缓眨了眨眼,甚至没有再动一下,于是全权被于瘾当作同意的号角。
在钟辞微缩的瞳仁中,于瘾探出右手将他的口罩拉下。
很久以后于瘾还能想得起那一瞬间,他看见了,记得了的东西,偏偏是一片枫叶。
那陈旧的淡红色就覆在钟辞的左颊之上,于瘾不知道那究竟是烫伤还是胎记,像枫叶,九月新摘下就被夹进书页里的枫叶,尽管色彩褪去不再浓郁,却仍然熠熠。
于瘾想起他的手臂,皱起眉抬眼看向钟辞。他又露出那小狗般湿润的目光,可于瘾在那之中找不到任何解释,只有那无法掩盖的坦荡和意足。
“我叫钟辞。”钟辞用手背拭了拭脸上已干许久的黑墨水,似乎想要让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体面些,不知为何,他再重复了一次,显得有些偏执:“我叫钟辞。”
我要你记住我。
钟辞最后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第十一章起点
荒火发歌了。
粉丝刷新了一下微博,突然看见简灼新发的那条:@荒火2Flaming:话不多说,起床听歌了。
反复点进点出那条微博,他们怀疑是自己眼花。
因为昨天简灼还在倒数还有三十天。
-离大音乐人doubleH发歌还有31天,进入最后的角逐了,打起精神来。
-离大艺术家JZ发歌还有32天,帅哥美女的绝佳选择。
-我做完了,我第一张mixtape在0201上线,现在还有40天。我会每天发条微博宣传“我要发歌了”,刷了你屏还不去听就是没有良心。由于热门太贵了买不起,不让微博阻碍我前进的征途,所以我打算人工,每天都发一条来提醒你们。
这不还有整整30天吗?角逐怎么角一半抄近道呢?粉丝边想边顺从地点开了简灼贴出来的链接。
而简灼本人并不决定把这种行为定义成脑抽抽。
他的歌他要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赶着回家过年不行啊?
“简灼!”
简灼正带着大框眼镜对着屏幕哒哒地试着合成器音色,就被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打断。
光一下泻进来,把被黑色隔音棉包纳的房间点了个通透。
“赶着吊丧啊!”简灼把耳机朝桌上一扔,转头看向冲进来的齐弈柯。
“不是二月一号发歌,你现在搞什么?”
“就这事?”简灼把椅子转过来,“新年surprise,不可以?”
“还没联系好推广,你发什么疯。”齐弈柯走进这个小房间实切地感受到其脏乱程度,真是毫无落脚之地,他踮着脚走到简灼面前:“先不说这个了,我把你参赛表填了。”
简灼一怔,“什么东西?参什么赛?”
“今年的BlazeofGlory。”齐弈柯俯身和他对视,“你必须去。”
BlazeofGlory大赛简称BOG,从台湾地下兴起,十余年的举办经历已经让它成为全国说唱界的权威赛事。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助力性,无一例外,每届胜者都会在这个圈子闯出一席之地。
齐弈柯就是其中一员,两年前的冠军,那时他20岁。
“我操他妈……”简灼震惊地一蹬就站起来,“做这些事情怎么不先来问我?!当监护人当上瘾了啊?”
“不然呢,你想去参加电视选秀?”齐弈柯捏了捏简灼的脸,又拍了拍,若有所思:“如果去的话说不定真可以,会受欢迎吧,小女孩不都喜欢长得好看的?有流量,就有钱。有流量,就有人听你歌。出名了记得带带我们OSOM出逼,巡演票价就可以直接翻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