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一口闷气噎在胸口:“……走罢。”
慕容傅所言的胭脂铺,生意极为清淡。和沿街开的红红火火、分设了数家的沈氏胭脂铺相比,可以称得上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也是因此,慕容傅和阿碧才会选择在这家铺子买胭脂,尽量减少和人的接触。
墨麒与西门吹雪踏入店中时,正靠在柜边的掌柜恰好打了声响亮的呼噜。
墨麒左右打量了一番胭脂铺,香喷喷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倒是挺清淡雅致的,比沈氏胭脂铺里的那种浓香馥郁的胭脂,确实要更适合阿碧姑娘。
墨麒上前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
掌柜一时没靠稳,差点脑袋撞墙。
墨麒扶住掌柜肩膀:“小心。”
掌柜眯着眼睛使劲抻了个懒腰,搓搓手,换上了一副热情的表情:“客官,想看什么?胭脂?口脂?还是丹寇?本店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墨麒收回手:“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想问掌柜一个问——”
掌柜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凶巴巴地伸手就推墨麒:“不是来买东西的还喊醒劳资,滚滚滚!怕不是隔壁沈氏那个混账请来消遣我的罢!”
他满肚子气,使了老劲儿推墨麒,本以为能把人推个踉跄,没想到这黑袍的大高个儿非但没被他推动丝毫,他自己反倒脚下一滑,差点栽倒。
掌柜惊愕地收回手:“你——”他瞪圆了眼睛,你了一会后,破口大骂,“怎么的,那姓沈的为了消遣老子,居然还花银子请了江湖人来捣乱?!”
西门吹雪被吵得眉头都蹙起来了,身上的冷气也是愈发的凉飕飕。
墨麒叹了口气,知道在这个时候,最有效的法子是什么。
墨麒掏出一枚金叶子:“从这,到这。这排胭脂,我买下了。”
掌柜大骂的声音戛然而止,惊到忘记接金叶子:“你,你说什么?”
墨麒将金叶子放在柜台上:“可是不够?”
掌柜傻眼地摇头:“够……够了。”
岂止是够了,他家的胭脂卖的便宜,都是给平头老百姓用的,这一枚金叶子都够墨麒把一整个柜子的胭脂买下来还有余了。
掌柜将信将疑地伸手,把金叶子收下了,才确信这两个沉默寡言,又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像是来找茬的男人当真不是隔壁沈氏派来的。
掌柜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连忙手忙脚乱地边帮墨麒装胭脂,边连连道歉:“这……真对不起啊,误会了,误会了。”
墨麒:“无妨。”他看着掌柜忙碌的给胭脂装盒,“只是,我还有问题要问掌柜的。”
掌柜停下动作,疑惑:“客官,有何疑问?可是担心我家胭脂有问题?您大可放心,就是隔壁沈氏胭脂有问题,我家的胭脂都不会有问题!”
墨麒摇头:“不是。”
掌柜的更加奇怪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墨麒:“一周前,有一对夫妻来买胭脂。相公去隔壁的首饰铺买首饰,娘子则留在这里单独挑胭脂。掌柜的可还有印象?”
掌柜的恍然大悟:“哦——你要问这个,我确实是有点印象。这对夫妻俩常来我家买胭脂呢!”他说到一半,感觉不大对,“等等,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
墨麒又道:“当时,除了这位娘子,还有一个男人,带着帘帽,也在店中。他或许没有买胭脂,只是一直盯着这家娘子看。掌柜,你对此人,可还有印象?”
掌柜的嘶了一声:“诶,还真有这事儿。那男的是在那家相公离开后进店的,进了店,就光盯着那家小娘子看。后来,这对夫妻离开了,那男的就随便买了一块胭脂,跟着走了。”
掌柜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那个男的,对那家小娘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墨麒无奈,“倒不是……不过掌柜的,再往后你可曾再见过这男子了?”
“嗯……”掌柜的沉吟片刻,为难道:“这个,不瞒客官您说,我吧……我有点儿脸盲,看人都看得差不多模样,您问我这个,我还真答不出来。不过啊,您往前头走!前面那家茶馆里的小二,有过目不忘之资。若是那男子当真在这街市出现过,他定能记得。”
“哪家茶馆?”墨麒问。
掌柜地出门一指:“就那家。诶?这,他们家门口,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啊?”
墨麒和西门吹雪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望去,熟悉的茶馆映入眼帘。
那位据掌柜说有“过目不忘之资”的小二的嚷嚷声,顺着街道传进墨麒的耳里:
“你,对,就你!你还没付银子呢!别以为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