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听得头都大了,抬手,制止了司徒器继续说下去,按照自己的逻辑理顺了一个结果出来:“总之,你们的意思就是兜兜转转一大圈,祁和还是会与我们成为一家人,是吗?”
“是的!”司徒兄弟异口同声。
樊夫人却这才想起来,司徒器连表白都没有表白,还什么“一家人”呢,也是敢想了。还是那句话,就他儿子之前那个操蛋模样,祁和怎么会看上他?
总之:“要更加努力了,知道吗?”
本来就比别人起步慢,可不能再掉链子了:“来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相处?我和你大哥给你参详参详。”
简单来说,在司徒一家的群策群力之下,离和祁和成为一家人还远吗?
第60章花式作死第六十式:
之后的每一天,祁和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宫中探望女天子,期待着她能够随时从梦中醒来。
太子和王姬也每天都会来探望女天子,虽然在天子刚刚昏迷的时候他们都做了很混蛋的事情,但他们也同样关心着天子的病情,并深深愧疚着自己那一日的所作所为。为人子女,哪怕天子并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他们也只认这个一个母亲的。
有些话他们没有说出口,内心却也是明白的,他们不应该那样对待昏迷的天子。
只不过他们三人却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每一次来的时间都会刚刚好错过彼此,既保证了自己能够见到天子,又不至于遇到别人。但事实上,从那天大殿之上的矛盾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说过话了,真的是一字半句都没有。
比形同陌路还要可怕,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和对方再走到同一条路上。
王姬每天都是由驸马接送,亲自把她送到殿外,然后自己站在门口等着她。很偶尔的情况下,驸马还会与祁和在殿门前不期而遇。这个时候驸马就会主动上来寒暄几句,让两人可以假装没事人一样交谈,但又彼此默契地赶在王姬出来之前分开,不让王姬看到祁和也来了。
祁和一般会趁这个时间和芜娘或者是御医聊聊,询问天子病情恢复的近况。
对于现在的天子来说,就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陈神医对祁和保证,天子一定会醒,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而已。
一直到王姬夫妇走了,祁和才会进入殿内去探看天子。她平静地躺在那里,每天都会有人为她定时翻身,按摩浑身的肌肉。天子的面色带着一种没有办法改善的苍白,但她的表情是笑着的,那一定是个很美的梦。
祁和相信,人在陷入这种长时间的昏迷之后,是能够听到周围的人说话的,所以他总是会坚持对着天子说他的见闻,说他的日常。好比新书的修改版已经写好,并准备下印了:“我在书的第一页写了谨以此书献给我的阿娘和您。
“有人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天子高兴,在讨好天子,去月一开始还不敢和我说,怕我伤心或者生气。但是您猜怎么着?我竟觉得他们说的对,我就是想要让您高兴,才会把这话写在书里的呀。他们说的没什么错。
“如果您能高兴得醒过来,那就更好了。”
然后,祁和又说起了他今天遇到的驸马与王姬,不管王姬本性如何,但至少祁和对驸马是因为此事而改观了的:“我真真正正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驸马爱惨了闻岄,无所谓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因为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王姬闻岄的真实模样,他爱她,爱着那个原原本本的她。不会因为她现在尴尬的身份而起什么避嫌,抑或者是所谓“大义灭亲”的念头。甜是她,苦是她,风里雨里都是她。
“你必须得承认,王姬运气真的挺好的,对吗?”
难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我甚至开始有点羡慕她了。”祁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只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像是喝醉了酒,他想说就说了,不会去管说完之后怎么办,“要是能有一个人像驸马爱王姬一样地爱着我就好了。”
有些感情是有毒的,当你看到它,你会觉得一身冷汗不断后怕,甚至抗拒恋爱结婚,乃至生子。但是有些感情,则截然相反,看到它,会让你怦然心动,也想要恋爱了。
祁和目前就处在后一种状态里。
不管在王姬的故事里,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做了哪些事,那些都不评价了。只是至少有一点众人都得承认,驸马对王姬无怨无悔的付出与爱,是让人羡慕的。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祁和始终都是一个人。
他一个人也很好,只是两个人好像也不错。
“太子还是没来和我解释,我一开始特生他的气,因为他到最后好像都没有明白我到底在意的是什么。”这根刺梗在祁和心里,始终挥之不去,“但我不会因为气他的私德,而否定他的能力。一码归一码,我已经不是爱憎分明的小孩子了,我必须得承认,他把国家打理得很好。”
女天子昏迷数日,太子一直把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对外至今都没有泄露天子昏迷的消息。现在外面的人大部分知道的是,天子头痛之症发作,在闭关修养。
由太子监国,也算是对太子提前上岗的就业考察。
“啊,对了,司徒器,我感觉他最近变得怪怪的。”祁和与天子说话因为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天马行空,不讲逻辑,说着说着,突然就变了话题,“不是那种不怀好意的怪,就是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实上,我觉得他全家最近都神神秘秘的。”
司徒家全家自然是在想办法合力帮司徒器追祁和,虽然在司徒品和樊夫人心中已经给司徒器盖棺定论,就司徒器之前干的那些个傻逼事,他成功的几率其实十分渺茫。
但,事在人为嘛,总得去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