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病的地方。”秦弋边开着车边随口解释,“不舒服了就要去医院。”
方牧也张了张嘴,耳朵慢慢地垂下去,他说:“我没有病的,没有不舒服。”
他说着,还抓起自己的尾巴,歪过身子把尾巴递到秦弋的面前,边扒拉着毛边跟秦弋证明:“你看,干净的,没有病。”
看来是还惦记着早上秦弋说的狗藓的事,也不知道这小狗脑子不好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秦弋把他的脑袋推回去:“坐好,别影响我开车。”
方牧也乖乖地坐正身子,却还是抓着自己的尾巴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嘀咕着:“真的没有病,很干净的……”
秦弋的罪恶感慢慢上来了,他咳了一声:“也不是一定说你有病,就是带你去检查一下,看看你够不够健康。还有,你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种吗?不想知道自己几岁了吗?”
“想的!”一听说不是因为有病才去医院,方牧也立刻开心起来,“想知道!”
“想知道就要去医院。”秦弋说,“这有助于你的自我认知,也方便我对你有一个了解,知道了吗?”
方牧也半天没应声,秦弋转过头去看他,看见他正皱着眉,在仔细思考秦弋刚刚说的话,“自我认知”这个词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秦弋叹了口气:“就是可以帮助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明白了吗?”
这个勉强可以明白,方牧也立刻笑起来,用力点头:“明白了,明白的!”
笑得还挺好看,秦弋看着路,他已经不想去考虑自己为什么会领养一只昨天才见面的小狗回家,没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还不如多想想之后该怎么养活这只小东西。
物质方面没什么好担心,秦弋不缺钱,但是他平常要忙公司的事儿,没办法一直看着方牧也,扔在托管所又不放心,而且方牧也需要配套的教育,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无知下去。
想来想去,秦弋决定请个熟悉的保姆来家里,到时候再请个私人教师,保证方牧也的生活和学习。
太伟大了,图啥啊我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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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弋去了一家私人医院,找了认识的医生朋友给方牧也做体检。
很烦,又要接受熟人这样那样的询问。
“你怎么想的?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
“不至于吧,有时间谈个恋爱不好吗?”
“他这样的可以送去特殊救助中心的,那儿有跟他差不多情况的。”
“你想好了吗你,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你要为他以后的人生负责的。”
……
秦弋隔着玻璃看着正在里面接受身体检查的方牧也,冷冷地回了句:“怎么口罩还堵不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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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体检报告出来了,血常规和CT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事实证明钟渔说得没错,方牧也就是只萨摩耶,关于他的耳朵和尾巴,是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在母体内没有转化完全,应该是早产儿。他的脑袋曾经受到过重击,直接影响了智力和记忆,CT显示他头部的伤口是被治疗过的,所以没有留下会危及生命的淤血或骨裂。至于他一年前为什么会晕在巷子里,医生猜测,可能是方牧也当时在没有痊愈的时候就离开了医院,结果头部伤口复发,所以才晕了过去。
秦弋皱着眉听完,问:“能不能根据他的外貌特征和头上的伤查一下他在哪个医院接受过治疗?”
“很难。”医生说,“这种进化不全的情况虽然已经不算罕见,但是大多人还是会选择在私人医院进行治疗,我们没办法调到数据的。”
“那他现在身体还有什么其他损伤吗?”
“没有了,除了身上的一些淤青,是击打伤,他是不是打架了?”
什么打架了,是被人打了,秦弋摆摆手:“过去的事儿了,那他现在几岁?”
“大概是十八岁。”
看着像十五六岁,估计是因为长得可爱吧,秦弋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被护士姐姐逗趣的方牧也,又问:“智力呢?大概是什么水平?”
“测试出来是六岁左右,这种结果是不能完全确定的,上下浮动区间比较大,有时候可能什么都不懂,但有时候可能会因为过去的记忆而有突破,不过要说痊愈的话,实在太难。而且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也有些问题,说话一顿一顿的,这你也发现了,我估计是因为这一年来缺少跟人的正常交流,所以在这方面有问题。”
可能要傻一辈子了。
秦弋想起刚刚方牧也在抽血的时候,怕得要死了,一只手抓着秦弋的袖子,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秦弋干脆捂住他的眼睛,命令道:“别动了,再动多给你扎几针。”
比真正的小孩子听话多了,威胁了一下就真的没再动一点,咬着嘴唇不出声,直到针头拔出来,秦弋帮他压着酒精棉,说:“看,其实不痛,是吧。”
“痛的……”方牧也委屈地说,“又没扎你,你当然不知道,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