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有不少人盯着女子,心中暗暗较量了。
柳玉生抽到的是第二的签,也不算太好的位置——谢虚似含鼓励地看他一眼,柳玉生微一抽气,便也上台去了。
台下客人诸多,柳玉生却也不露怯。他的剑佩在腰间,是一柄软剑,这样掩藏着看不出形迹。只见他走进花楹台中央,忽地跪坐在地,血红的衣纱极有技巧地铺散开来。
而他在其中,微微仰首,那遮着相貌的斗笠便滑落下来,露出美丽无比的一张面容。
这一下的冲击太大,饶是台下不好男色的客人,也微微挺直了身体,眼珠子都似要掉下来。
琴声渐起,是绵绵悱恻的琴音,柳玉生也随着琴音调整体态。他虽是男子,但这样柔媚的舞姿,却别有一种美感——
琴声越渐急促起来。柳玉生要搬上台的,是剑舞。
谢虚安静地盯着台上,他看过柳玉生献艺,自然知晓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随着琴声中绵软之意褪去
,柳玉生也将手中软剑拔出,
似是不经意间,割裂了腰带,厚重的外衫顺势滑落下来,露出里面如雪一般洁白的白衣。
白衣上纹着几点梅花,从远处看去,又好似是浓稠鲜血化开一般。
这一下转变的让人眼前一亮。
柳玉生低垂着头半跪于地,手中抵剑,正要抬头出剑时,琴声却骤然停了。
在激烈的旋律中间,出现短暂空白,的确会让氛围变得更凝重热烈,但这次却有些不同,乐声的停顿,似乎太长了。连柳玉生原本满是自信的神色,都变得略微苍白起来。
……不对劲。
谢虚看着台上人微弓着身子,肩膀微微颤抖,似是用极大的力气握住了剑。
虽是剑舞为主,但没了乐声相伴,效果便诡异的大打折扣了。
柳玉生的乐师是调教的,两人磨合数次,本不该出现这样的失误才对。
谢虚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掩在后台的乐师身上。
乐师似一下子慌了神,面色苍白,搭在琴弦上的手停顿着,汗如雨下,神情十分痛苦。
第一眼看去,或是以为那乐师当是犯了急症才如此,但他的手却偏偏极稳,搭在弦上,连一点声响也未擦出。
谢虚走了过去,手搭在乐师身上。
“继续。”谢虚的声音不算很大,甚至说的上温柔。
琴师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却还是满脸强硬地道:“不行,我的手动不了……”
·
花楹台上僵持的太久。
就在柳玉生想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先表演完时,四周又传来了弄弦声。
一声清晰过一声,音调极高,好似从万物的寂静中,忽地挣扎出一点生机来。
连先前尴尬的沉默,都好似成了在积蓄力量的前调。
紧接着曲调降低,似配合柳玉生般,从高昂到低沉、冷冽至温情。柳玉生虽说此时已是汗如雨下,但身体记忆还在,软剑抽出,便行剑招。
他隐约察觉出此时乐声的变化,但来不及细细思索,便已专心致志沉浸其中。
待结束之时,柳玉生已身子崩紧得面无表情,但只台下客人满眼痴迷,料想应当不错。
陈少爷在下面见着这么个美人,献艺又极是别出心裁。若不是旁边有融司隐在,他只怕已经撒上大把银子去搏美人一笑了。
他按捺半晌,不敢表现的太过孟浪,却还是跃跃欲试地问身旁前辈。
“融前辈觉得如何?”
“很好。”
果然性好美色是人之常情——陈少爷深以为然,觉得他和大佬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便又十分含蓄地道:“前辈最喜欢哪里?”
像他,最喜欢台上那公子柔软的腰肢,修长的十指……当然,若前辈喜欢,他定然不敢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