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是慢慢收住情绪,说:“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但我怕你想得太晚。妈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再为爸爸的事买单,我们谁也不要再为他买单。”
安静,他们拥抱了一会儿,闻骁重新坐下。
“我只是不能在这时候突然走,”闻骁说,“我没有想过要一直留在这样让人不抱希望的地方。”
“……沈雨琼的事,是真的?”
闻骁点点头。
以往都是传言,流言,但那天孙主任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被保研”的沈雨琼的死,正是压倒方琴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冥冥中的因果,一处溃烂连着一处脓包,留下刻骨的丑恶疤痕。
“但只要往上走,总会有不让你失望的地方。”闻如是说。
“或许吧,”闻骁没有给出很确定的答复,“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睡沙发。”
时间很晚了,闻如是还要赶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回去工作。闻骁抱了一床薄毛毯,缩在沙发上侧卧,打算就这么过一晚。
他开门时夏珏不在客厅,应该是没有听见他和闻如是的对话,可能夏珏也没有心情面对他。
思绪太乱,闻骁很久都没能睡着,可能过了一个多小时,夏珏开门出来起夜,卫生间里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又安静。
闻骁想起来,和夏珏说几句话,但在他起来之前,身边先传来一点动静。闻骁睁眼,发现夏珏赤脚坐在沙发边的地砖上,仰头看他。
“大半夜的,不睡觉?”他问。
夏珏说:“你不是也一样。”
两个人对视片刻,忽然都无声地笑了笑。闻骁的笑还是那样,很轻微的。风吹起窗帘,月光淡淡描过他锐利的眉骨与鼻梁。
夏珏有点看得痴了,忍不住凑过去想亲一下他的鼻尖。
两人快要贴上时,闻骁倏尔抬了抬下巴,同时扣住夏珏的后脑勺,准确吻住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