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仪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房间,然后才叹出来一口气,眼底满是忧愁。
母子两个两菜一汤显得有些冷清,南荨胃口不好,食不知味的又不愿意浪费许之仪的心意,也是满满一点点的把饭吃了个干净,吃完饭主动去洗碗。
他起身时晃了一下,许之仪伸手扶住了他,南荨摇摇头:“我就是没站稳。”
许之仪皱着眉头抬起手去摸他的额头,南荨挡了下没挡住,许之仪一摸,果然有点烫,就看他脸颊上还一直红,把他拉去沙发上坐着,去找医药箱。
家里有常备的感冒发烧药,给南荨测了个温度,是发烧了,许之人把人为了药喝了水塞进被窝里躺着,轻轻拍了拍南荨,“妈妈在这看你一会儿,你爸爸在外面忙,我们不要再让他担心了,听话,闭上眼睛睡觉。”
这才晚上刚八点多,南荨无力道:“我睡不着。”
许之仪想了想,“那我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你听乏了就睡吧,我就不同你计较你大冷天不好好穿衣服的事了。”
南荨果然就安静了。
安静了一会儿还是说:“可我刚吃完饭……”
还是让他起身活动了下,许之仪算着时间九点一过就立刻把他赶回被窝,然后不放心的又测了次体温,守着南荨睡觉。
南荨听话的闭上眼睛,然后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出符焰的样子来,各种样子的,不光是他今天在脑海里反复练习描摹的那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是免费的,下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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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了他,就想到了他提前准备好留给自己的遗言,南荨隐忍着把被子拉高了一点,半张脸闷在被子里面,他的声音也闷闷的,“老妈,开着灯我睡不着。”
许之仪把灯关了,又坐在了他身边,黑暗里南荨两鬓默默淌下泪来,许之仪看不见,他除了隐忍着声音外,眼泪就如泉涌一般。
许之仪等南荨睡熟了翻了个身,她又守了一会儿才关上门出去。
南荨第二天烧还没有退,许之仪就替他给学校请了假,让他在家里休养,现在全程的玄门大师都聚在一处,许之仪因为沈致的这层关系,家里可以留一个人。
到下午的时候,许之仪就带着南荨去医院了,医生给开了药让输两天液能好的快一点,许之仪忙前忙后的,南荨略觉得抱歉,输液的时候就跟许之仪说让她回家休息去,不用待在医院里陪他。
许之仪哪里肯,眼睛始终盯着南荨,好像她一转身孩子就会不见了似的。
连输了三天液南荨的烧才退下去,却还有个重感冒没有好,稍微见点凉气就猛烈的咳嗽,许之仪一听他咳就会心惊胆战的叫医生叫的特别勤快,但是医生也说了,急火攻心,须得慢慢将养着,也劝南荨这么年轻不要想不开跟自己较劲,让母亲也跟着受煎熬。
南荨闭了闭眼,跟许之仪说:“抱歉啊,老妈。”
许之仪倒不觉得有什么,她门之间空白了那么多年的亲情,她很愿意照顾南荨,只是却不希望是这样的照顾,孩子……受罪啊,最痛的母亲的心。
知道南荨生病了,沈致得了空终于赶在他们出院前回来一趟,全国的玄学大师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他们都预感到什么要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本职的工作,努力减少灵异事件所带来的损伤。
把母子两个送回去,沈致也跟南荨简单聊了两句,也没说符焰什么的,只跟他说就这两三天了,大家都有个预感。
南荨点头,“我知道,我也有预感。”所以才总是心慌慌的,火急火燎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一家三口终于吃了顿饭,没待多久沈致接到电话就又赶回特调局去了,南荨站在窗前看着沈致的车出了小区,肩头就多了一件衣服,许之仪把他拉得离窗户远一些,“窗边凉,你病还没好透呢。”
南荨“嗯”了一声,重感冒咳嗽咳的晚上肺都要整个吐出来一样,他为了不让许之仪察觉,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地咳,可能是晚上寒凉的原因,总比白天咳的要厉害就睡不好,白天也没什么精神,许之仪摸摸他的脸颊心疼不已:“又掉了一圈肉,这回好了可得好好养养了。”
南荨视线还看着窗外,淡淡地点头:“等好了,一定要多长几斤肉。”说完缓缓地笑开来,他轻声地说:“老妈,对不起。”
许之仪转身去给他倒热水拿药去了,他这句轻声的话自然就没有听见,过一会儿又喊他吃药。
许之仪连着几天受累了,今天回了家就踏实了,很早就睡着了。
南荨睡前又翻了几遍符焰的手机,他的信息真的只有和自己的对话,话多话少的全部都是和自己的,南荨看着看着觉得鼻尖又有点酸,就把手机翻个面扣在桌子上,不想,那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不当心按到了什么,把手机重新翻开来,上面是一个来电,显示来电人是——吴桐。
想起来这还是符焰的手机,南荨看着那个名字,吴桐联系自己的话一般都是先发信息,实在太要紧来不及说才会打电话的,南荨莫名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滑动手机,接听。
电话接通后,南荨没有出声,对面的人也安静着。
南荨心提了起来,小心翼翼扶着手机,就算那人没有出声,可是南荨听到了呼吸声,开口道:“符焰……是你吗?”
那头的声音道:“是我。”
南荨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伸手擦了擦,努力让自己放平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