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放空的大脑捕捉到几句歌词。
在与他此时的烦躁心情大相径庭的欢快曲调中,男声轻快唱着——
我上了你的瘾。
早该知这爱情只是一场游戏。
但我已无法将你忘怀。
简单几句歌词在一室热气中像是燃了火,化身一只火凤凰燎了原,吞噬了他,一下就烧灼了整片心,所有的情绪都避无可避。
江予看着镜中还留有一丝年少气盛的脸庞,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你还是喜欢他。”
他说得真挚又诚恳。
是一反常态道出了口的自我剖析,也是对眼前少年人的一句诚心忠告。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距离他们分手,已过五年。
即使这五年中,他去过他国交换,来到另一个城市工作,也依旧无法改变已串联起来的人际关系。两人交际圈相近,即使分手了也经常有共同的朋友一起喊他们出去,况且又是同间宿舍,总归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当情侣,那就做回发小。
再说,两家父母又交好,这两年他过年回家,家里也总会挑一天一起吃顿饭。
想彻底断掉联系自是天方夜谭,而只身一人之时,连买个水果都能让江予想起对方。
一个人的影响,是能完完全全刻入生活里的。
就像哪怕洗了纹身,终究还是会留一面印记。
但江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去埋怨什么。
这场关系本就开始于一场恋爱游戏。不够正经,带着随意,被年少轻狂贴上了可以不管不顾后果的准许证,靠着一腔热血,凭着一身冲动,是一场完完全全透露着不成熟的产物,即使分手了,也该是意料之中。
况且,最先提出这场游戏的,还是他自己。
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去探知过贺霖的想法,他懒得问,而贺霖也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喜欢。
这场恋爱游戏中,也许只有自己当了真。
第4章突然恋爱教学
江予记得,这天自己同样是留下来多练了一会儿其他舞,回到家时正好碰上了送完孟诗倩回来的贺霖。
所以当他在出地铁后碰到从另一端走近的贺霖时,并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
倒是贺霖,看到他就小跑上来,开口问道:“没想到还是坐了同一班地铁。练完了?”
江予心想,废话。
所以他并没回答。
左右不过一句招呼,贺霖接着又问:“现在看上去脸色好像好些了,没那么喘了吧?”
“还行。”江予模棱两可回答。
“下午的时候看你脸色太吓人了,”贺霖说,“还以为你哮喘又犯了。”
江予小时候得过小儿哮喘,发作最厉害也是最后的一次在小学四年级的暑假,他自己是没什么印象,可听爸妈回忆说,当时把同样被安置在一楼爷爷家的贺霖吓得差点也呼吸一停。
在那之后,这病再没发作过,跑步、运动,加上跳街舞,江予都和他人并无两样。
倒是贺霖每次在他气喘不顺的时候都要紧张一番。
“已经不会发病了。”江予说。
“那你也得注意一些,虽然说一般不怎么复发,但好歹是有过病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