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级余震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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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几天的点滴,又在床上歇了三四天,徐耘安总算缓过劲儿来。期间赵书瑛每天上门给他送温暖,李阿姨也来过好几趟,确保他不至于饿死在单身公寓里。

赵书瑛在厨房捣弄了快两个小时才端出碗粥,她煲了好些天煲出了经验,这一回总算没烧糊了或者多放了盐。

她瞧着徐耘安额头围了一圈纱布,神情放空地靠在床头,只好一勺子吹凉后递到唇边:“来,弟弟。”

徐耘安机械地张嘴闭嘴,由着赵书瑛给他喂完整碗粥,用纸巾给他细致地擦干净嘴角。动作很亲密,就像儿时他用手背给赵书瑛擦眼泪,哄她别为几张画不完的画哭得花枝乱颤。

他声音嘶哑:“姐,谢谢。”

赵书瑛眉目柔善,笑着捏了捏他脸蛋,赞了句“弟弟,真乖”。

临走前,赵书瑛问起他半个月拒绝出国机会的事儿。系里的罗教授很欣赏徐耘安,推荐他出国参加一个交流项目,到英国开开眼界感受一下欧洲艺术氛围。徐耘安婉拒了这一邀请,原因不言而喻——除了霍长隽他没有任何必须要留下来的理由。

徐耘安苦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而已。”

“真的假的?”赵书瑛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会儿,“这可是个好机会,难得老罗看得上你,如果想走职业画家的道路,扩展人脉,到外面多看看很重要的。”

徐耘安说:“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未必要做职业画家?以往在每个阶段,爸都会给我布置一定的目标,比如考哪所学校,画一幅什么样的作品或者每天的练习量如何,我只需要循规蹈矩完成即可,因为那是他希望我做到的,我很少关注到我内心的需要。可现在选择权到我手上了,才发现我所热爱的并非是绘画本身,那不过是我习惯而已,我变得缺乏动力去继续创作,因为这只是爸强加在我身上的愿望,而不是我自发想去完成的。”

赵书瑛叹气,她就知道徐耘安迟早会醒过来:“我以前觉得你是个疯子,练习量惊人得很,可我又一直觉得你没有看上去那么喜欢画画。知道为什么吗?”

徐耘安摇头。

赵书瑛指了指他的眼睛,说:“你眼里没有热爱和欲望,有名的画家大多是疯子或者天才,所以你可以画得很精准逼真,模仿很厉害,可是你的画缺乏风格和热爱。你就这么走职业画家道路,难受的估计是你自己了。”

被这么直白地批评,徐耘安不免有些难堪:“我是不是挺浪费大家的期待?”

“你自己不就想得明白吗?干嘛还要管谁谁的期待呢?再说人生也不止这条路,弟弟你走哪条路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到时候要是师父揍你,我会护住你的。师父的爸妈可都是理工科的教授,人人还指望着他们家出个诺贝尔物理学奖什么的,可他不也为了追求师母该去当什么画家吗?”

赵书瑛难得长篇大论说道理,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尽量不要让自己日后后悔了,什么选择都好,你开心最重要。”

徐耘安迟疑:“如果我选错了?”

“那就错了吧,谁一开始就能选对了?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人就是不知道要干嘛,于是边选择边惶恐着啊,弟弟啊,你姐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俩唯一不同的是,你学画画是被迫的,而我是主动的,可是我也很担心以我这三脚猫水平能不能胜任啊。”赵书瑛换上短靴,笑得轻巧。

赵书瑛的事儿他是知道的,赵书瑛的父亲学画多年但因为天赋有限而改行当上了艺术经纪,在行业内名气颇高,跟徐初是相知多年的知己,可惜英年早逝。赵书瑛主动拜师徐初学画画,为的是有天能完成她父亲当年未竟的心愿。

徐耘安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无所适从,究竟是为了反抗徐初的强加意志而反抗,还是自己真心如此,疑惑是他接受不了注定的平庸而半途而废给自己找漂亮借口,连他自己也辨不清这选择是错是对。他害怕这只是一个名为“平凡是福”的庸人避难所,又担忧放弃了这条路的自己是否能找到安身立命之处,惶惶不可终日。

她的反应让徐耘安鼻梁陡然酸涩,有那么一刻他真想向她坦白自己的所有,包括他喜欢男人。可他最终还是硬生生将汹涌的心绪和泪意憋回去。

就在这么一个时刻,徐耘安恍惚悟到,人类从来是孑然一身,在各种分岔路口彷徨向前,悲喜苦甜终是不可相通的。

即使有恋人、朋友或亲人亲密如斯,他也注定要独自走在人生的路上。更何况,那所谓的恋人就是给他带去困惑和伤病的痛症所在。

这顿悟让他突如其来地疲累,送走了赵书瑛,他瘫坐在沙发上,摸到了一个牛皮文件袋。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招聘信息以及一份简历,大概是霍长隽落下的。在徐耘安彻底病倒的五天前,他来过一次。

那时他拖着病躯赶在截止日期前画好终稿,错过了霍长隽的十几通电话,直至他凌晨三点半倚在公寓门前拼命按铃。

一开门他便熊抱住睡眼惺忪的徐耘安,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肩上,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师哥,怎么了?”徐耘安声音嘶哑快开不了嗓,可心里急得不行。霍长隽酒量很好而且很自制,像这样烂醉如泥的从未有过。

霍长隽冷着脸没回他的话,脚往后踢带上了门,然后一把蛮力将徐耘安拽到沙发上,发疯似的脱他的衣裤。徐耘安没顶撞过霍长隽,可大半夜这么一副残躯随便被折腾几下就酸疼得快散架,太阳穴一抽一抽跳得厉害,性子再好也承受不住。

徐耘安攥紧霍长隽在他身下粗暴搓弄,急喘着气:“师哥,我今天不行,师哥,改天好么?今天真不行……”

这话直直刺中了霍长隽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他用冷冰冰的眼神和强有力的手臂将徐耘安死死钳进沙发里。徐耘安疼得眼眶都红了,攀上他的肩膀不住地求饶,有气无力的他根本挡不住霍长隽的攻势,没两下就被扒得赤条条。

霍长隽不吭一声,果断掰开徐耘安的臀部,草草润滑几下便将坚挺的性器狠送进去。在硬物强行入侵的瞬间,徐耘安疼得浑身颤抖不止,下意识要逃却被霍长隽握住脚踝强行拖回来。

徐耘安知道自己求饶不得,疲弱的身体逃不掉就任由摆弄,耻辱和羞愧感趁机在他心上踩上几脚,前列腺被持续地猛烈顶插,每次抽送带来火辣辣的撕裂感都足以让他死去再活来,后穴的酸痛蔓延至全身,让他的五脏六腑移位重组了好几遍。他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将脸埋在抱枕里,为了那么点可笑的尊严。

霍长隽皱着眉头闷声抽插了好一会儿,最后的冲刺冷淡而决绝,直到射出欲望潦草收场。

没说一句话,霍长隽用纸巾擦干净了手,整个过程他也没脱下一件衣服,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

徐耘安想给自己扯件衣服或毯子盖上,可被羞耻和暴虐凌迟了遍的身体完全使不上劲儿,也就不挣扎地赤身瘫在沙发上。

他闭上了眼,连苦笑也没了力气,心想:反正现在也不缺那一块遮羞布了,不是么。

在察觉霍长隽抽身时,他哑着嗓子问:“我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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