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臣妹敬仰陛下的风采。”
承元帝结实的身躯有些不稳,手颤抖着扶住椅子,轻喃:“朕这是造了什么孽?”
陈严内心亦有同样的疑问,是不是他在战场上杀戮太多,老天爷为了惩罚他,才特意把这个假妹妹安插在身边。
承元帝揉了揉眉心,意识到不该在臣子面前失态:“突然想起了越秀国的一些事,有些头疼。”
陈严配合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十分能体谅承元帝的心情。
杯子不知何时已经在地上摔碎,承元帝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为何突然想入宫?”
陈严面不改色扯谎:“臣妹自小仰慕英雄,声称要嫁的人一定要比臣厉害,有英雄气概。”
承元帝面上沉稳严肃,私下却是身子一抖,那可不就是剩自己和太子?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陈严有功于朝廷,他自然不可能随意给陈柳柳指一门亲事,这样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但倘若真的指了一门特别好的亲事,被指婚的臣子估计会把自己记恨上。
这件事太过棘手,承元帝一时思索不出好的方案。
陈严低下头,状似不经意道:“选秀就快要开始。臣有心阻止,然而臣妹立誓一定要嫁个比臣厉害的英雄人物,否则便终身青灯古佛。”
后面一句话把承元帝原本想说的堵死了。
摆了摆手,让陈严退了下去,承元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内深思:“去把太子叫来。”
太监不敢多耽搁,躬着身退出去朝东宫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魏苏慎好端端在东宫里待着,丽妃最近没什么动作,平日里他也就是看看书,然而就这样,依旧是祸从天上来。
“你觉得陈柳柳此女如何?”他一进来承元帝便开门见山问道。
魏苏慎早就习惯了天外横祸,淡定道:“性子刚烈,人很美。”
承元帝:“除此之外呢?”
魏苏慎习惯性的转动佛珠,闭了闭眼道:“666。”
承元帝叹了口气:“陈严方才进宫,和朕提起陈柳柳想要参加这届的选秀。”
魏苏慎原本很是平静地站在承元帝面前,一听这话,瞬间觉得自己……
绿了。
从前日日套路勾引他的人,如今变着花样想做自己小妈。
“那姑娘太年轻了,朕如果真留在身边有愧于陈家。”
魏苏慎冷笑,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宫中如今最小的妃子才十六,怎么到方杉这里,就有了例外?
地位不同,魏苏慎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茬接下去:“那父皇是想要……”
承元帝:“多和陈柳柳接触一下,朕……”顿了一下,换了一个称呼:“父皇看好你们。”
陈严退下的时候是觉得心里的一块巨石落地,毕竟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他恨不得早日把方杉这盆水泼出去。而听出承元帝有意要赐婚的魏苏慎恰恰相反,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宫里的天仿佛都比外界暗了一度,侯在外面的小太监见魏苏慎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在后面跟着,也不敢说话。
魏苏慎突然停下脚步:“越秀国公主可还在宫里?”
小太监连忙道:“奴才听人说在太后那边。”
他年纪轻,不懂上位者的谋算,只是奇怪太后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国的公主这么客气。
魏苏慎目光一动,遣散身后跟着的宫人,拿了腰牌出宫。
陈严看到他来府上也不惊讶,只是淡淡说了句‘人在青楼’。
魏苏慎这才想起方杉未完成的事业,不说方杉,他手底下网罗来的那些说书人也在暗地里搜集消息。
身为太子,他自然不可能亲自去烟花之地逗留,便在将军府等着。
陈严分寸拿捏的也很到位,太子微服出访,他便没有事事都按照宫里的规矩来。
对于魏苏慎的观感,这位少年将军曾经觉得是烦人,话多,直至溺水后太子修炼闭口禅,他又觉得对方有了些城府,行为举止方面靠拢承元帝,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