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前,你说过,无论我送你什么,你都喜欢,”南兮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今日这些,就是我真正要送的。”
木叶飘零,铺满庭院,而那身着紫衣之人,就在这颓败的庭院里,苍白地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放肆,又越来越无力。
直到最后,再笑不出声音,惟剩眼角滑下的几滴清泪,诉说着主人的沉重的心伤。
“言聿,就是现在。”即墨一掌拍到言聿的背上,“接住萧玥流下的一滴眼泪,打到南兮的眉心处!”
言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得不轻,疼的龇牙咧嘴,来不及顾及太多,赶忙先办好正事。
微微动几下手指,便轻松搞定一切。
另边厢,南兮突然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伸手扶额,又摸不出个所以然,却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南兮倏地看向四周,言聿被这锐利的目光又吓了一跳,噌的现回原形缩进即墨怀里。
即墨闭眼,心道你个没出息的小妖精。
言聿还来不及拂去那个眼神带来的阴影,底下局面再次发生改变。
大批禁卫军顷刻之间围满整座庭院,将对峙的二人死死地锁在中间,为首的一个禁卫手里带来一道明黄的卷帛,当着二人的面打开宣读完毕,末了讽刺一笑,挥了一下手,有人从他身后带上来一个人。
言聿顿时瞪圆了双眼,崔管家?他何时消失的?怎的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不同于言聿,即墨一脸了然,他就知道,北辰动作不会太慢,且如此看来,北辰想除去的,该是左相一脉。
然后,禁卫军动手,左相府的护卫也横空出现,两方人员打成一片,局势尤为混乱!
萧玥融入战斗,浑身都是不甘的戾气,剑法凌厉无比,剑梢上不停淌下的鲜血彰显着主人的狠绝,又似在诉说着主人生前最后的辉煌。
那场血战,言聿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萧玥最后败了,浑身浴血站在遍地横尸中,筋疲力尽地丢掉剑,任杀不完的禁卫军一拥而上将他押走,言聿只看到这里,便被诗诗带走去追那个不知何时消失的南兮。
言聿一路跟着即墨寻得的蛛丝马迹走,终来到一条江边,看着江岸上的景色,言聿震惊的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鹅蛋,还绰绰有余。
岸上,散落着那件熟悉的红色披风和一双红鞋,底下是江水涛涛滚滚不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人最终做了什么选择。
凉风那个吹,水花那个响,呼啦啦的让言聿忽然生出一股悲壮来。
即墨眯了眯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言聿看看即墨,将自己的嘴合上,也难得沉默的跟着即墨进入树林。
不出多久,禁卫军追来,看到江边的场景,齐齐摇摇头,退了回去,顺便将那人的遗物一并带走。
漫步在丛林里,言聿终是没有忍住。
“诗诗,南兮不会真的跳江了吧?难道说她的事情办完了,便真的生无可恋了?”
即墨一直在思索,听得这话方停下脚步。
“她不会死的这么决绝。”
“诗诗的意思是,南兮还活着?!”
“一定还活着。我仔细想了想,刚才一路上微乎其微却足以令人发现的痕迹,倒像是南兮刻意留下的。”
“是留给那些禁卫军?”
“对。”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萧玥弑父,南兮是罪魁祸首,若按国法定罪,南兮怎么着都是一个死字。
即墨转身,继续前行,只是方向已然更改。
“诗诗,崔管家又是怎么回事?”
即墨顿了顿,才继续道:
“在他意识混沌时,右相府的暗卫不着痕迹地将他带走,他应该是被带到皇帝跟前,尔后悉数指出了萧玥的罪行。
“他这个活证人在此,萧玥犯下的滔天罪孽,任谁都包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