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面无表情,似乎天生面部神经匮乏。
但不知怎的,杜康硬是从这面无表情下,读出了浓浓的哀伤。
杜康伸出手,牵过对方的手心,而后十指交握。
两人的体温都偏低,然而交握的手掌渐渐产生温暖。
像是两尾,在严冬湖底抱团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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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在漫无边际的太空又行驶了六日。
窗外的光景似乎变化得很缓慢,然而陈咬之清楚,这速度,比过了所有他曾经认知里的交通工具。
翌日飞船就将着陆,杜康提出去见见蓝邮。
杜康和陈咬之敲响了蓝邮的房间,蓝邮神情有些抗拒,不过还是让两人进到房间。
蓝邮这些日子都没出门,餐食也是让工作人员送到门口,不与人交流,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陈咬之和杜康对视一眼,心底都清楚,这中年男人的付出,怕是得不到回报。
陈咬之想起那日,在清理仓看到这中年人,面色苍白,形似僵尸。
“就快分别了,不如共饮一杯?”杜康提议道。
天公不作美,问了船员,才知道所有酒在昨日都已售完。
大约这次的经历对太多客人来说太难忘,劫后余生的人,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所以酒,是一样很好的道具。这也导致飞船上储备充足的酒很快耗尽。
陈咬之想起什么,从房间拉来行李箱。他还没有储物类用品,只能用最老旧和顺手的物件。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瓶瓶红酒,都包裹着防撞垫。
杜康眉头微挑,有些诧异。他不觉陈咬之是那种肆意潇洒,出行不带行李,却带着一箱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