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旸和善地笑笑,“小时候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嗨!哪儿的话!”老板忙得脚不沾地,没有闲工夫叙旧,闻言只摆摆手,马上就被隔壁桌叫走了,“毕业了还来帮衬我这小店,给你们打个八折——”
“谢谢老板。”收获了意外之喜,程默不禁笑弯了眼睛。
吃完饭,老板给他们一人塞了一颗苹果,说是这些年毕了业还过来的学生不多,就当感念他们故地重游的情分。
程默他们也不推辞,再次谢过老板就相携离开。
把苹果放回车里,应旸在午后的暖阳下牵住程默的手,沿着学校翻新过的栅栏慢慢走着。
“想不想回去看看老师?”应旸问。
“不了吧……”大概是近乡情怯,程默实际上还挺怕和老师偶遇的,“还是让他们安心午休比较好,而且那么久没联系,贸贸然上门也有些尴尬。”
“嗯。”应旸和老师们的关系都不好,乐得程默没动这个念头,“那要不要进去走走?”
“进得去吗?”问完,程默下意识往校门的方向瞄了瞄,发现都锁了。
“当然,也不看看你旸哥以前是做什么的。”应旸自负一笑,拉着他拐进学校侧边的小巷,“跟我来。”
这……该不会是要带他翻墙吧?!
知应旸者,莫若程默。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这点。
“就这儿了,”在一株歪脖子树下顿住脚步,应旸左右观察了一阵,感慨,“还是没装监控。”
作为一个成天迟到,翻墙比走正门还多的前不知道多少任校霸,应旸有时都忍不住怀疑校长是不是就希望他们爬墙头。
无翻墙,不少年。
没出过一丁点格儿的校园生活都像太监——算不得完整。
“我……”程默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截的围栏,顶上还有镂刻着暗花的尖刺,简直无从下手,“爬不上去。”
应旸叹了口气,微微弯腰:“来吧小默子,朕背你。”
一个人都不好翻了,更何况是两个。程默狐疑地看着他:“能行么?”
应旸不再和他纠结行不行的问题,径直把他拉到背上:“夹紧。”为了消除他的紧张,又特意开了个玩笑,“还是你比较习惯在前面?”
“……就这样吧。”程默手脚并用地缠紧应旸,头也深深埋到他肩上,似是一只排队等待抽血的树懒。
两秒后,程默只觉身体陡然腾空,耳畔风声掠过,下方一阵闷响,紧接着悬起的心就落回实处。
睁眼一瞧,程默发现就连地上的枯枝应旸都精准避开了。
围栏内是一片清寂的小树林,从操场一路延伸至教学楼,茂密的枝叶将烈日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别说校园里的保安也要午休,就是在外围巡逻,他们也很难发现里面有人。
从前程默最爱坐在接近操场的那棵树下看应旸打球。
如今那棵树还在,应旸却被他从远处捕获到心里。
“怎么样,程小默。”把人放到地上,应旸得意地问。
“好厉害哦。”程默敷衍地鼓掌。
惹得应旸低头往他嘴上咬去,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程默睨他一眼,抿了抿唇,闷声不吭地往树林深处走。
应旸跟上去搂住他的肩:“没逛过小树林吧?”
这一片是情侣幽会圣地,每到晚自习的时候,休息铃一打,很多小鸳鸯就会一前一后地下楼,钻进来前四处张望,欲盖弥彰。
程默饶是课间都爱窝在教室里看书,最多出门上个厕所,倍儿让老师省心。应旸原本也爱往外跑,后来为了陪着程默,基本也安下心来,只在走廊上透气。
“没。”程默摇头,“你逛过?”
“不算逛吧,翻墙以后都会经过这边。”搭在程默肩上的手捏着他耳垂,应旸说,“留着和你一起走。”
程默没有轻易被他的花言巧语冲昏头脑:“我还见过隔壁班的班花约你放学来这儿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