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住我看了好一阵子,他慢慢放松手臂,但仍固执地圈着我的肩。
两个人默默无声地走了一段,他突兀开口,“下次别那么做了。”
哈?我今天反应迟钝。
“那种事,要做也该我来做。”这句也是没头没脑。
苦思半天之后我算明白过来。
人家什么人?皇帝啊。到哪都是小弟一大串,从来只有他罩着别人,哪有别人罩着他。我那种将他置于被保护地位的举动,显然伤到这位老大比天还高的自尊了。
思索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已进了集训营地,宿舍门前的灯光近在眼前。
停下脚步,我看看真田。他跟我不是同个宿舍楼。照顾这位老大的情绪,由他“护送”我先了。都到门口了,该告别了吧?
感觉肩上的手抓得更紧,就听真田的语音低低响起,“越前,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问就问吧,为什么眼睛不看我,脸也扭到一边去了?
“上次,那个,我是想问……”门板脸也会说话结巴?
大概连他也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长吸口气,下面的话他总算一气呵成,“上次比赛结束后我对你做的事,你怎么想?”
什么事?
想起来了,那个输急眼后失败的头槌!原来他一直为这件事伤脑筋啊。放心,我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作者:是吗?)
嘴角一扬,我随口一句,“没关系。”是人都会犯点小错,我原谅你了。
霍然转头,他拿眼直勾勾盯住我,“真的没关系?你不介意?”
虽然不解真田为什么问得这么郑重,我还是点点头。
“就算你讨厌,我也不会放弃。”神色间仿佛放下一块大石,真田的手一松,连带的他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既然你不介意,那是最好。”
这么想跟我做朋友吗?说我心里没一丝感动,那是骗人的。但表达感情不是我的长项,所以我只抬眼看看他,埋头从伞下走到宿舍门廊前。站定,两手插裤袋里目送他。
昏黄的路灯光下,真田撑着伞走出几步,忽地一个标准的180度转身,甩开雨伞,以冲刺的速度大步奔来,将瞪大眼的我狠狠一个熊抱。
接着,我脸颊上被什么灼热的柔软重重一印,再接着,沉厚的语音贴耳响起,“今天就先这样吧。”
半晌后,真田早走得没影了,呆立宿舍门前的我仍然保持着两手插裤袋的僵硬姿势。费力地从裤袋里拔出一手,我摸摸脸颊。
感谢别人与被别人感谢果然差别巨大。尤其是被真田这种硬汉那么热情地感谢,简直是震撼啊……
正要转身,我忽地回头向路灯阴影处一瞥。刚才似乎扫到酷似部长的人影?当然是看花眼了。部长怎么可能出现在集训基地?退一万步,就算我梦想成真,以部长顶真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晚还出来游荡。
摇摇头,我晃进宿舍。
第383章大合宿?
“越前,起床了。喂~”
迷迷糊糊中听到切原扰人清梦的叫唤,我不但没把头探出来,反而缩拢被子,往被窝更深处拱了两拱。
昨晚受真田那个感谢刺激,我很迟才睡着,今天当然要乘教练不在的机会好好补眠。
“想到我居然会输给你这么个大懒虫,真令人泄气。”半小时后,终于放弃挽救与不可雕之朽木,粪土之墙同类的我,切原的语音再次无奈地响起,“早餐放你床柜上,我先去训练了。你要快点哦,太迟的话你们那个大石又该啰嗦不休了。”
大石学长的啰嗦瞌睡时可作催眠曲,清醒时可当夏蝉鸣,好对付的很。
一切清净后,这一觉我直睡至日上三竿。醒来后心满意足,差点没学着中国古代那位颠倒主雇关系的臭屁牛人,摇头晃脑地哼上一首“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宿舍夏睡足,窗外日迟迟。”之类的歪诗了。
洗刷完毕后,嘴里塞上一个切原留给我的包子,我晃晃悠悠地往训练场荡过去。
“啊,上面那个角掉下来了!”
“你是怎么弄的,网球经验两年!我看你根本没有好好把图钉按上去。”
“谁说的,你没看我都一身汗了吗?是刚才风太大给吹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