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半根烟抽完,方伽尧重新把歪在一边的雨伞撑开,顺着上面的褶子印儿,很有耐心的一道一道压平,最后按扣儿的时候,发现在金属扣面儿上,贴了一张粉红色小猫爪的贴纸。
方伽尧笑了笑。
笃定,房子名刚刚在放屁。
等回了宿舍,还是一直联系不到吴畏。
唯一新鲜的,手机上收到了宋希玉的回信。
只有六个字,
-对不起,要幸福。
方伽尧扣上手机,也没有擦干,直接坐在转椅上,仰着脸儿盯着天花板瞧,阳台窗户没关,这会儿有风,还有点细雨,方伽尧扭头的时候,看见窗台上摆的今年的日历,等他的眼睛从一排一排的数字上数过去,才有点恍惚。
突然想起,篮球赛已经告一段落了。
自己其实没有过多的理由再留在这儿,等再抬手给吴畏打电话,仍然关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自习,方伽尧有点儿在意,又觉得其实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晚上来上课的时候,在隔壁班已经看到了宋希玉,方伽尧就倚在门框上看了几眼,期间跟她对上目光,总是宋希玉先撤,方伽尧在课间空的时候等过几次,但是明显宋希玉在躲,强人所难的事儿,方伽尧不想干,所以他发了几条消息过去,简单一解释,算是尽力了。
之后不管宋希玉怎么看怎么想,都与他无关。
八点刚过一刻,刑津北就来电话,方伽尧收拾的利索,踩着时间点出门,临走的时候给吴畏发了条短信。
-回来的时候记得找我。
南巷门口的灯还是花花绿绿的,方伽尧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在窝在沙发上的余闵温,上衣松松垮垮,露着锁骨,整个人骑在沙发边儿上,左右来回晃,但扭头瞅见方伽尧,还冲他招了招手。
“来了,尧哥。”
方伽尧直接绕过他,冲着刑津北点了点头,直接走了流程往后台走,他在这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其他一概不想管,不管是刑津北还是余闵温,现在他都不想见。
“你放心,杜欲没来,余闵温自己回来的,说是不想跟他混了,”刑津北在方伽尧经过他的时候扯着他的胳膊,劝,“好歹在我这儿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正儿八经的请你一顿呢,今天来了就甭跳了,在这儿喝酒,我请。”
刑津北瞅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余闵温,笑的夸张,“今儿你想喝什么,都摆桌上,等着一会儿我跟尧子回来,点少了罚酒啊。”
方伽尧听他们扯着,胳膊就被刑津北往里拉,还边听他说,“走走走,先跟着我把工资结一下,省得你说我小气,以后再不来了。”
等着方伽尧跟着刑津北到了里头的雅间儿,里头的一切声音全部隔绝,顿时安静。
是间暗红色的小房间,两边充斥的酒红色的大块儿大海绵墙,四周都是玻璃柜儿,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酒瓶儿,随便拎一瓶出来,足够方伽尧四年的学费了。
“你想说什么?”方伽尧进屋就先坐下,可能觉得有点累,身子微微靠在沙发上,瞅着刑津北等着他先开口,今天他挺不正常的,觉得有事儿。
“是有事儿,”刑津北从门口进来的一瞬间,其实脸色就变了,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方伽尧对面,表情认真,手指头上门口指了指,“瞧见没,就这妖孽来祸害我弟弟了。”
“还有,杜欲确实走了,不过没带这货,我以前跟他玩就是瞎几把混,现在骑到老子头上来了,不能不管,”刑津北换了个姿势,单手解了粒扣子,胸口两边儿的大百合花,就这么被领子给压下去,里头两边的锁骨直往外飞,“跟你讨个商量,怎么把外头的小蹄子给弄走。”
“你这么大本事,撵个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还用得着跟我商量?”方伽尧说的是实话,这跟平时刑津北的风格不大像,有点儿过分谨慎了。
“谁说不是呢,但是我弟傻呀,天天跟喝迷魂汤似的,就守着这个小妖精不撒手,都拿他没辙,这不让你想个办法吗,”
“就问你身边有没有长得好看,听话懂事,乐观活泼,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给他介绍个,让他心窝子那块儿挤挤,不就没事儿了。”刑津北说着开了瓶酒,方伽尧光看标签就知道挺贵的,度数也高。
“这酒味浓,晶透,好喝着呢,我刚才反正也就随便一说,万一你身边有合适的,想着给他介绍介绍,我就不信这天底下小男孩儿这么多,那傻逼还能就指望一棵树吊死啊,”
刑津北越说越气,想起外面那个小浪蹄子的不是,就想骂人,“我现在还得知己知彼,当着小孩的面不能说什么,先骗他做个朋友,等到知己知彼,才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咱们这样我攻内你攻外,拿下那个小妖精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么。”
同样作为哥哥,方伽尧看得明白,别看刑津北平时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儿,在性|欲上玩的又野又嗨,但是这个弟弟,他是真当宝贝,平时骂归骂打归打,但是真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总能帮衬一把。
所以这个忙其实不用他说,他最近也在想这个事儿,今天被刑津北一提点,他脑子里还真就有个合适的。
一样执拗。
“知道,这事我记下了。”方伽尧跟刑津北聊得匆忙,方伽尧酒就灌的猛了点儿,本来他没想喝,但是架不住最近事儿实在太多,没忍住就烟酒都招呼上了,等到跟刑津北碰杯的时候,他想起来关于吴畏的事儿,“你今天有吴畏的信儿吗?”
一个公子圈儿里的,消息应该比自己灵通。
方伽尧原本打算随口一问,没想到刑津北回答的倒挺清楚。
“知道,他哥正式回来,忙着接风洗尘呢。”
方伽尧拿酒的手一顿,“吴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