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江暮手肘夹着球杆,把原本调致整齐的袖扣取下,慢条斯理的将袖子一点点挽起。随后拿起隔壁桌上摆放的壳粉擦杆头,模样有些漫不经心。
郑硕看着江暮动作娴熟擦球杆杆头的样子,心情有些激动,“暮哥,你会玩斯诺克?”
江暮说:“玩过。”
郑硕迫不及待接着问:“暮哥玩这个很厉害吗?”
江暮神色平静:“初中玩过,技术还可以。”
花臂暗地嗤笑一声,毛还没长齐就学人打斯诺克,看他一会教教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做人。
“开始吧,小哥可要把握好先机啊,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花臂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只见江暮左脚呈外八往左前稍微跨一步,右脚绷直,腰往下压,随后五指张开平放,关节部分慢慢弓起,大拇指和食指虎口位置夹住球杆,动作极其标准,姿势沉稳老练。
江暮在他们的目视下直接以势不可挡之势打散了整个红球堆。
本来以为江暮有点样子的花臂看得差点张口大笑,原来只是个花架子,小孩子就是爱逞强。
谁都知道斯诺克开球不能直接把整个红球堆打散,因为能进球的几率并不大,进了还好说,稍调整走位就会有很大优势。相反,不进球的话,会给对手留下很多的机会,而自己会处于劣势。
开球就把整个红球堆打散的情况在职业赛场上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没等花臂再生出其他鄙夷的想法,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一个接一个的球进入球袋,各种技法层出不穷,计分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场中拿着球杆,光彩夺目的少年。
只见江暮出杆利落毫不犹豫,姿态从容犹如闲庭信步,那淡定自若的样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让人看呆了去。
郑硕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实在是太激动了,居然能看到现场版大师级的桌球秀,李杰也看得热血沸腾,耳边萦绕着球杆撞击球的声音、两颗球相撞的声音,忍不住拿出手机来录像了。
花臂的几个小弟嘴巴都能都能塞下一个鹅蛋了,他自己也是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唯独郯煜炀,眼睛就没从江暮身上移开过,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看,这就是他同桌。
六分钟后,江暮单杆,147。
花臂从头到尾就没上过桌子。
江暮放下球杆,收敛了浑身的光芒,又变得如平常一般,像是刻意隐藏着自己,令人难以接近。
花臂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梗着脖子想说些什么。
“二十万。”江暮伸手把袖扣系上,淡淡说。
此刻三楼大厅安静得出奇。
花臂眉毛一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小兄弟,你当我花哥出来白混的,说二十万就是二十万还能有假,还没打完,再来一局,我开球。”
江暮视线冷冷的锁住花臂。
被他目光盯着的花臂直觉脊背发寒,邪乎了,这小屁孩眼神能吓死个人。
气氛陡然变得压抑。
郯煜炀扯了扯领口,挑了挑眉梢,脸上挂着痞笑,慢悠悠的开口讥讽道:“花哥,愿赌服输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耍赖呢。”
花臂脸上的笑容僵住,压低着嗓子声音,使得原本就粗嘎难听的声音像是在刮沙一样。
“郯少,我叫你一声郯少是给你面子,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要知道这年头光有钱是没用的,还得有势,劝你不要少年心性,小心踢到铁板。”这话中的内容加上语气更像是在恐吓。
郑硕简直要给这个真正踢到铁板的花臂喝彩了,知不知道面前这位是谁家的少爷,还混道上的呢。
李杰但笑不语,抱壁上观。
江暮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脸漠然。
郯煜炀笑了笑。
被这几个人的态度瞬间点燃了心中的怒火,花臂大手一挥,“给我上,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