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也疯了吧。
不知道过去多久,各处都安静了下来。
他靠着墙发呆,一点睡意也没有。
外边有人在走动,声响很大,像是在地上乱爬似的。
……走到房间门口了。
白星河一个激灵趴在了门缝上往外看——他看见了一只眼睛。
“我靠!”卷毛被吓了一跳。
接着,门栓突然动了。
外边的那个人打开了门!
白星河仔细一看,门开了,外边竟是个眼生的老人。
比起他污糟的衣服,更引人瞩目的是他的长相。他长得很奇怪……眼距很宽,鼻子扁平,笑嘻嘻的,像个卡通人物。
卷毛喃喃说:“……我爱爷爷。”
“竟竟?”老人惊喜地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小心翼翼放在白星河脸上,“竟竟。”
他摸的是孙儿的脸,但认错了人。
“我得走了。”
白星河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但他来不及弄清楚了,慌慌张张地钻出门,老人在他身后呆呆地望着,手还没收回去,孙儿却又一次离开了。
屋子里很可能除他之外,只剩下被放出来的爷爷了。他一路跑出去,正巧撞上了几个回村的年轻人。年轻人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他们。
“今天来的那个人,你们知道在哪儿吗?”白星河病急乱投医,随便逮住一个就问了。
“你说那个骗子?”这人说,“听说还偷了东西。”
“……他在哪?”
“被抓起来了吧?白家那个叔叔把他关起来了。”
白星河想起来白家还有个老宅子,之前停放尸体的地方。
然而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地方,发现里边什么也没有。
这个陌生的村庄伴着夜深渐渐黯淡下去,路上没有人了,只剩下无头苍蝇的两人在奔走。
山下是养殖区,挖了好几个池塘,山上是果树。
看山人的狗听见白星河的脚步声,狼似的大声吠叫。
“我怕狗。”卷毛又说。
池塘附近有人。
白星河拉着卷毛又躲了起来。
一辆摩托车照着远灯走过,停在池边。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太暗了,看不出是谁。他拖着一袋子重物往池塘边上走,很费劲、气喘吁吁。
“你说那是鱼饲料吗?”卷毛问。
有谁半夜喂鱼的?
“那就不是饲料了。”
……
那袋饲料动了,上上下下地挣扎,白星河想到了小学养的蚕宝宝,过了季节就变成蚕蛹,碰一下就扭来扭去……就像这样。
袋子里是人!
“谢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