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河拍了拍尾巴:“下场?谁知道呢,大概是死掉吧。”
桓墨生沉下脸,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头坐在床边解开绷带,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好似被卡车碾压过。人鱼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不去医院看看?”
“在实验室检查过了,死不了。”
“到底是谁要杀你?”
“那些想得到你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桓墨生的语气很冷酷,“不可能……除非我死透了。”
老实说,对这种独占欲宣言,白星河是喜闻乐见,毕竟他在桓墨生的实验室过得还算舒服,在那些人手里就未必了。但是这话听起来委实奇怪。
究竟是王子守卫公主,还是恶龙怀抱宝藏?
接下来的几天,桓墨生的别墅风平浪静。人鱼未能得到释令,伤愈的桓墨生却是开始频繁出门。
“要小心哦。”
人鱼在水中挥手。
桓墨生心想:无情又可爱的生物。
如果人鱼能更信任和依赖他就好了。
他得一想二,已经不满足于“人鱼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可惜这种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宴会觥筹交错,往来男女都珠光宝气,桓夫人是其中佼佼者,被众人簇拥面不改色从他面前经过。
他早就丧失对家人的感情了。掉头与客户谈了一次药物制剂实验,口头达成协定,宴会也结束了,皆大欢喜。
桓墨生想早些回去陪伴人鱼,即便人鱼并不怎么需要他。就在这种时候,天降大雨,不少女士淋了个花妆鬼脸。桓墨生脱了湿了的西装外套,往停车场走去,忽然瞧见母亲嘲讽的神情。
“我听说你招惹了麻烦。”桓夫人说。
她穿丰满的皮毛大衣,像一只珍贵凶残的野生动物。
“不会连累您的。”
桓墨生与她是话不投机,抛下这句话,冷淡地走开了。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女人的“你别后悔”和枪声一起响起来,还有片刻后尖锐的人群骚动。他胸口闷痛,意识近乎模糊,隐约见到是被塔拉抱住拖进了车里,母亲双手狼狈地拍着车窗。
“回家……”他咳出血了,“人鱼还在家里。”
他们要抢走白星河了。
车子夺路而逃,抵达别墅时,塔拉在他身体里掏出两颗子弹,又匆匆指挥其他机器搬运人鱼。
人鱼抱着被玻璃磕痛的脑袋缩在水箱底部,他被疯狂扭动蹦跶的车子晃得晕头转向,他隐约听见了枪声,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这是要去哪里啊塔拉?”
白星河被颠得仿佛晕车,满眼都是重影,迷迷茫茫见到浑身是血、被固定在床上的男人时,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苍白失血的脸,沾着血迹的唇角,一双永远偏执、翻滚占有欲望的眼睛……
“你怎么又受伤了?”
白星河惊讶地推了推玻璃罩,想要靠近病床一点,车厢的容积很大,他们中间还隔了张桌子。
桓墨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被麻醉的意识什么也不剩下了,可在见到被兵荒马乱丢进车厢的罐装人鱼时,又为人鱼动心了一次。
白星河……
与此同时,人鱼费劲地打开水箱盖子,从箱子里探出上半身时,塔拉操纵的汽车猛地一个急转弯把他甩了出去。
白星河被惯性推倒在地,就趴在床头附近。他龇牙咧嘴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笨拙地靠近了床上的桓墨生。
“你不会又是因为我才……”人鱼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真是不能理解,他们也好,你也是……只是一条鱼而已。”
桓墨生听着这些话,蒙着呼吸罩的脸慢慢也浮起冷淡的笑意。
“我自己选的。”
桓墨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