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登时变了:“你把外婆怎么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我什么也没做。”
白星河冷笑:“不可能,外婆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单独进我的闺房。你这样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男人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凝固,眼神仿佛在看智障:“现在已经22世纪了。”
然而没等他说完,白星河已经风一样逃出了房间,直奔厨房。
厨房果然没人!
白星河吓得不轻,怀疑那巫医是图财害命。
他跑到走廊,却又听见了铃铛声音,竟然是从外婆的房间里漫出来的。
白星河慌张追过去,心里却有奇怪的预感:早晨摇铃铛的人也是外婆,她在招魂……招谁的魂?
严婆在地上磕头,磕一下,摇一下铃铛,望着墙壁。
咚。
咚。
那天晚上撞墙似的的声音是这么来的。
“保佑……”
“婚约……”
“性命……”
白星河抓着门把手,惊愕地往墙上看:墙上什么也没有。
外婆苍白的脸怅然若失:“外婆做不了主,没有用啊。”
“什么意思?”他不解,“外婆在拜神吗?外边那个人是谁?”
“他……他是巫医。”外婆放下铜铃。
“外婆,我们不能搞封建迷信,我有病就该去县城医院看,不能找这种巫医。”
他这话说得干巴巴的,毕竟自己也不太信了。古怪的Y镇,肯定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有连连怪事。
外婆没有回答,木然的眼神穿过他,盯住了门外。
门外站着巫医。
“我先走了。”男人说。
外婆问他:“不留下吃饭吗?”
他摇头。
男人的袖子已经放下去,遮住了手臂上的刺青,只能看见手背上半只蛇头和大象的脚趾。白星河一声不吭,狐疑地在外婆和巫医之间来回打量,心想:神婆和巫医……他们已经串通好了。他根本就不是发烧,也不是生病。
外婆送巫医到门口,又拽着白星河训斥:“你怎么不和医生道谢?是他把你叫醒的。在山里发烧的人,魂魄经常被山鬼带走,只有巫医能把他们治好。”
“医生再见,”白星河心有疑虑,道谢也不情愿,“路上小心,谢谢你。”
巫医礼节性地笑了一下,又和严婆说了些医嘱。对着老人,他轻声细语,看上去没那么冷淡了,反而有几分古怪的温柔。
斯文败类。
——白星河脑海里蹦出来这个词。
等确定巫医走了,他才关了门,对外婆旁敲侧击:“外婆在屋子里祷告什么?”
“保佑你平安呀。”
可他分明听见外婆用方言说了“婚约”……或者是听错了?
外婆浑浊的眉目幽幽地望着他:“星河想问什么?”
他不敢问遗像的事情。